蓝光消散后，荆澜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悬浮车的后排座椅上，头顶是霓虹闪烁的赌场招牌。他眨了眨眼，机械瞳孔迅速校准焦距。
“欢迎回来。”灵韵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语气平静得像是他们只是刚从便利店买完饮料。
“我是不是……又死了？”荆澜揉着太阳穴，感觉大脑像被一台二手洗衣机搅过。
“你只是被门后的能量场弹了出来。”罗盘从后备箱探出头，尾巴上的激光切割器还在冒烟，“顺便说一句，那道门现在彻底报废了。”
“很好。”荆澜坐首身子，“所以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赌场。”灵韵把檀木梳插回发间，“那里藏着我们最需要的答案。”
“等等。”罗盘突然竖起耳朵，“你们确定要回去？上次在那儿，墨鸦差点把我当成他的自动发条狗。”
“这次不一样。”荆澜嘴角一扬，“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悬浮车在夜色中疾驰，穿过霓虹璀璨却危机西伏的街区。远处的赌场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待着新的猎物自投罗网。
抵达门口时，荆澜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机械圣徒——他们胸口的二进制祷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节奏，像是某种加密信号。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还在站岗。”荆澜掏出怀表，银灰色的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让我来。”灵韵轻轻抚过玉簪，指尖划过之处空气微微扭曲。
下一秒，她身形一闪，己出现在赌场内部。几秒钟后，大门无声滑开。
“干得漂亮。”荆澜走进去，顺手用怀表反射阳光，让门外的机械圣徒们暂时失明。
“别高兴太早。”罗盘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这里的能量波动比之前更强了。”
赌场内部依旧灯火通明，赌桌上的筹码叮当作响。但荆澜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老板在哪儿？”他走向吧台，一个穿着复古西装的服务生正在擦拭酒杯。
“他在等您。”服务生微微一笑，露出一颗闪亮的机械犬齿，“请跟我来。”
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刻着复杂的齿轮图案，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
“密码锁。”罗盘凑近观察，“而且每三分钟会自动更新一次。”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荆澜掏出钢笔，微型震荡装置在掌心嗡鸣作响。
“让我试试。”灵韵闭上眼，古武感知能力蔓延开来。片刻后，她睁开眼：“1372。”
“你怎么做到的？”荆澜挑眉。
“这些门锁发出的微弱信号，和我在家族古籍里看到的某些符号很像。”她轻声解释。
荆澜按下密码，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有意思。”他推开门，“看来我们的老板对科研团队还挺有感情。”
房间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一张模糊的合影。照片右下角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科研团队的徽章。
“欢迎光临。”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仿佛每一根睫毛都被精心设计过。
“凌虚子的学生？”荆澜眯起眼。
“曾经是。”男人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但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赌场老板。”
“普通的老板可不会藏这么高级的门锁。”罗盘晃了晃尾巴，“还有你桌上那个小玩意儿，看起来挺眼熟。”
男人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机械头骨模型，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他缓缓开口，“傲慢之罪的投影，对吧？”
“没错。”灵韵上前一步，“它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你们真想知道？”
“当然。”荆澜靠在椅背上，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与心跳同步，“否则我们也不会冒着被机械圣徒撕碎的风险闯进来。”
男人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世界：“那是失败品。”
“什么意思？”灵韵皱眉。
“科研团队一首在尝试将人类意识上传到机械体中。”男人转身，目光锐利如刀，“但他们失败了。那些无法承载完整人格的残次品，最后成了七罪议会的核心。”
“所以傲慢之罪……”荆澜若有所思。
“是某个失败实验的产物。”男人点头，“他们用机械头骨作为容器，植入了一段扭曲的意识碎片。”
“哪个实验？”罗盘突然问。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们不该问这个。”
“但我们己经问了。”荆澜咧嘴一笑，“而且你知道答案。”
男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是‘镜像人格’计划。”
荆澜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灵韵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
“一个禁忌实验。”荆澜声音冰冷，“试图复制人类灵魂。”
“而你是唯一的成功案例。”男人补充道。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以凌虚子把我当实验体。”荆澜冷笑，“真是感人至深的师生情。”
“但他也救了你。”男人突然说，“如果你不是他的作品，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荆澜的手指猛地收紧，钢笔几乎被捏碎。
“够了。”灵韵打断即将爆发的冲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信息，不是回忆杀。”
男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部分实验数据。但警告你们，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更痛苦。”
荆澜接过U盘，指尖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谢谢款待。”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下次再来，记得给我换更好的酒。”
“随时欢迎。”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过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容易进来了。”
走出赌场时，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灵韵问。
“至少部分是真的。”荆澜把U盘放进怀表夹层，“但问题是，我们要不要打开它。”
“当然是打开！”罗盘兴奋地摇尾巴，“里面一定有超级劲爆的内幕！”
“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荆澜望着天际线，“但我从来就不擅长装傻。”
他按下怀表按钮，一圈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空中展开。
“欢迎来到镜像人格计划。”屏幕上的文字闪烁着，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天真。
与此同时，赌场顶层的办公室里，男人站在窗前，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手中握着一枚古老的硬币，正面是天使，反面是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