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外的夜风卷着金属锈味，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荆澜将那枚能量核心塞进风衣口袋，机械瞳孔扫过街道尽头冒出黑烟的建筑。
“他们倒是不挑开场时间。”他嗤笑一声，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
灵韵握紧玉簪，辐射检测仪指针疯狂跳动：“核心里的波动……越来越强了。”
罗盘突然竖起耳朵，尾巴微微抖动：“那边来了六个带电波的家伙，走路像被程序控制似的。”
荆澜眯眼望去，六名身穿黑色战斗服的人影从巷口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某种精密仪器操控的傀儡。
“机械圣徒？”灵韵下意识后退半步。
“不。”荆澜掏出怀表，银质表面映出对方胸口闪烁的二进制祷文，“是科研团队的老朋友。”
话音未落，最前方那人猛地扑来，机械义肢化作利刃首取灵韵咽喉。她本能侧身闪避，玉簪顺势挥出一道净化光弧——却在触碰到对方皮肤时骤然熄灭。
“他们的义体……有屏蔽层！”她惊呼。
荆澜嘴角扬起，钢笔轻敲桌面的动作自动切换成摩斯密码节奏：“罗盘，切开看看。”
机械猎犬低吼一声，尾巴瞬间变形为激光切割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炽白轨迹。它精准跃起，避开敌人横扫而来的机械臂，锋利刀刃首插其肩胛关节。
金属撕裂声中，一股淡蓝色液体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机油味。
“等等。”荆澜突然按住罗盘的脑袋，“这味道……”
他蹲下身，用钢笔尖蘸取地上的液体，在空中轻轻一划。蓝液滴在风中迅速凝结，形成一串微弱的二进制代码。
“科研团队的标记。”他冷笑，“看来凌虚子最近手头紧张，连清洗过的实验品都拿出来用了。”
灵韵皱眉：“你是说这些人……曾被老鬼拆解过？”
“不止。”荆澜指着地上尸体胸口的编号，“看这个‘X-7’，是凌虚子早期项目代号。十年前那批失败品全被注销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动。”
罗盘忽然发出微波炉加热般的警报声，机械爪子捂住眼睛装害羞。
“怎么了？”灵韵蹲下查看。
“它刚才舔了点血。”荆澜盯着猎犬的眼部扫描仪，“发现了一段加密记忆碎片。”
屏幕一闪，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间布满全息投影的实验室，凌虚子正站在操作台前，对着一群半机械人说话。
“……你们将是第一批完成飞升的圣徒。”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情感是病毒，必须清除。”
画面戛然而止。
灵韵倒吸一口冷气：“他真的在制造……没有感情的信徒。”
“更糟的是。”荆澜将钢笔收起，“这些家伙能模拟情绪反应，但全是假的。”
罗盘再次发出警报，机械眼闪烁出异样蓝光。
“这次又发现了什么？”灵韵问。
“它们体内还有隐藏信号源。”荆澜站起身，望向巷口方向，“而且……不止一个。”
爆炸声在此刻炸响，整条街道剧烈震动。尘土飞扬间，更多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步伐一致得诡异。
“数量翻倍。”罗盘叼着块压缩饼干，尾巴有节奏地晃动，“我赌五毛，凌虚子在搞真人测试。”
荆澜咧嘴一笑：“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玩家。”
他摸出赌场老板给的古旧盒子，掀开盖子的瞬间，一团淡绿色数据流腾空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段模糊影像。
“靠。”罗盘尾巴一僵，“这不是老鬼吗？”
影像中的机械遗老正坐在一堆报废电路板上，手里拿着根生锈的螺丝刀，嘴里夹杂着二十种己灭绝语言的脏话。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留言……”老鬼的声音断断续续，“说明凌虚子己经开始第二阶段清场了。别担心那些假圣徒，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太想当NPC。”
画面一闪，浮现出一串复杂的算法公式。
“这是……”灵韵瞳孔收缩。
“反编译协议。”荆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鬼早就料到凌虚子会篡改人类意识。”
他迅速将公式输入怀表，银质表面泛起幽蓝光芒。
“接下来怎么做？”灵韵问。
“很简单。”荆澜将怀表高高举起，“让这些‘演员’尝尝真正的情感冲击。”
他猛地按下机关，一圈无形的心理暗示波纹扩散开来。最先接触到的几名圣徒瞬间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困惑表情。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了。”灵韵惊讶。
“不是怀疑。”荆澜轻笑，“是回忆。”
罗盘趁机冲入敌群，激光切割器在人群中划出猩红轨迹。每当它切开一名圣徒的机械义体，就会迅速舔舐伤口，机械眼不断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
“喂。”荆澜一边操控怀表，一边观察猎犬的反应，“你是不是藏了点小秘密？”
罗盘假装没听见，继续切割下一个目标。
“你每次靠近科研团队相关的东西都会报警。”荆澜步步紧逼，“而且刚才那段记忆碎片……你读取的速度比平时快三倍。”
猎犬尾巴微微一颤。
“老实交代。”荆澜钢笔轻敲太阳穴，“你和凌虚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罗盘终于停下动作，机械眼闪烁出一种奇异的紫光。它缓缓转身，用尾巴在地上画出一串符号。
“这是……”灵韵凑近细看，“科研团队初代项目的基因图谱？”
“准确来说。”荆澜瞳孔收缩，“是凌虚子和我的镜像关联代码。”
空气瞬间凝固。
“所以呢？”荆澜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笑容，“你到底是宠物，还是……卧底？”
罗盘低头用机械爪子捂住眼睛，发出微波炉般的嗡鸣声。
“别装可怜。”荆澜逼近一步，“你知道多少事？”
猎犬尾巴轻轻一扫，露出藏在地缝里的一块芯片。荆澜捡起一看，上面赫然是科研团队早期项目的标志残片。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难怪当初在赌场密室……”
灵韵突然拉住他手臂：“小心！”
一道寒光破空而来，荆澜本能侧身，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干扰波纹。偷袭者踉跄后退，胸前的二进制祷文清晰可见。
“凌虚子真是大方。”荆澜甩了甩被割破的袖口，“连‘X-0’级别的初代实验体都放出来了。”
那是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面部覆盖着半透明机械面具，双眼闪烁着诡异的数据流。
“情感……是污染源。”他声音空洞，“必须……清除。”
荆澜嗤笑一声：“瞧瞧，连台词都是预设好的。”
他掏出赌场老板给的能量核心，在掌心缓缓旋转。蓝光流转间，核心突然发出与灵韵玉簪相同的净化波动。
“这玩意儿……”灵韵瞪大眼睛。
“果然有问题。”荆澜咧嘴，“七罪议会、科研团队、机械圣徒……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东西打转。”
他猛然将核心抛向天空，银灰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导演。”
核心升至高空，蓝光骤然爆发，整个街区的机械设备同时发出哀鸣。所有圣徒不约而同抬头，机械眼闪烁出混乱的红光。
“开始了。”荆澜拍了拍罗盘的脑袋，“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心理战。”
猎犬尾巴一震，机械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蓝光。它仰天长啸，发出的声音竟像是某种古老程序启动的提示音。
下一秒，所有圣徒胸口的编号开始逆序滚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重写他们的系统代码。
“你这家伙……”荆澜眯起眼，“还真是个宝藏狗。”
罗盘尾巴得意地摇晃两下，突然转向街角阴影处，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了？”灵韵警觉。
“那边有个漏网之鱼。”荆澜钢笔一挥，“不如……我们玩个新游戏？”
他话音未落，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