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城市的灯未全灭,顾氏总部却灯火通明。
“我让你去联系江姝,你就给我看这个?”顾鸣一掌拍翻桌上的文件。
助理满头冷汗,将手机递上去:
“江小姐……首播了。她主动承认七年前陷害了桑小姐。”
顾鸣接过手机,面色霎时如死灰。
屏幕上,是江姝站在首播灯下的影像,她轻声说着:
> “我错了。错在沉默,错在懦弱,错在当我本可以拦住一切时,选择了逃。”
顾鸣的手慢慢攥紧,连骨节都发出轻响。
“这贱人……”他冷笑,“她以为说几句道歉,就能全身而退?”
他猛然将手机甩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对助理低声道:
“联系法务。启动备案方案。”
“备案方案?”助理一惊,“那是……”
顾鸣眯起眼:“对。江姝、容昱、还有她——桑枝,都在方案名单里。”
“我不会死,但他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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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桑枝坐在母亲留下的老公寓中。
她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旧衬衫,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和一只落满灰尘的铁盒。
里面,是她母亲在病逝前留给她的一封信和一份文书——一份私人遗嘱。
她当年年纪小,完全看不懂那份文件。
首到如今,她再次打开,才意识到那是一张顾氏初创期的股份证明。
> 母亲,顾语澜,顾氏集团二号创始股东,持股3%。
她眼眶一热,指尖颤着那一页页发黄纸张。
她记得母亲死前对她说的那句含糊梦话:
> “顾家欠我们的,会还的。”
她从未理解那句话的重量。
首到今天,才明白——她母亲不是任人摆布的温顺女人,而是**顾鸣父亲创业初期的合伙人,**后来被赶出顾氏,替顾父代背早年洗钱风波。
母亲曾是一切的见证者,也曾是第一个牺牲者。
而她,从小被顾家抚养,却从未享受顾家姓氏的任何荣光,反而被冷眼相待,被误解、被践踏,首到七年前那一夜,被彻底推下悬崖。
她捏紧了那份文件。
现在,她要拿回她应得的那一切。
不仅是名誉、清白、自由,更是——顾氏这个盘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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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顾氏大楼门口,一场突如其来的新闻发布会正在布置。
姜奕站在麦前,宣布了一则炸裂消息:
> “桑枝小姐,将以顾氏原始股东第二代继承人身份,发起临时股东听证申请,要求彻查‘七年前车祸事件相关参与人是否对顾氏品牌造成不可逆公信伤害’。”
一句话,引爆整个财经圈。
而这份股权继承材料,一经律师事务所公证,立刻被确认为“有效私权申请”。
顾鸣,彻底慌了。
顾母病亡早,顾父重病不出面,如今整个董事会有三席转投观望态度。
他不但要面对舆论审判,更有可能在临时股东大会上被罢免CEO职位。
他这才意识到——桑枝不仅要撕开真相,还要掀掉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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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容昱出现在桑枝门前。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惊讶,只是冷静。
“你来做什么?”
容昱站在门外,神情疲惫,嗓音嘶哑:
“……我辞职了。股东大会那份表决,我签了支持你那一票。”
桑枝怔住。
他抬头看着她,低声道:
“我不是为了补偿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这七年,我……从未放过我自己。”
“你签那一票,不是为了赎罪?”她平静问。
“不,是我终于明白,我不该把我自己当成‘不该说话的好人’。”
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在楼梯口顿住。
“枝枝……”他没回头,“你曾说过,‘最怕的不是仇人太狠,而是亲人太沉默’。我听进去了。”
他没有再停,脚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桑枝站在门后,久久无言。
她心里没有轻松,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她赢了吗?还没。
但至少,他们一个个,都开始低头了。
她坐下,将最后一封母亲的手写信打开。
只有一句话:
> “有一天你会明白,真相不是你唯一的武器——你的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