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老者介绍说这是寨主的管家,名叫哈勒毕。哈勒毕笑呵呵地对王绍杰说道:“寨主听说来了山外的客人,请您过去说话。”
王绍杰点头应道:“好的。”他与老者告辞,跟随管家往山寨中心走去。
山寨中心有一处长宽约八十平方米的石板坪场,靠北矗立着一座具有湘西特色的西合院天井封火墙式建筑,大门朝南开。进了西合院,穿过一个天井,仿佛进入了一座精致的画廊。楼台亭阁精巧别致,屋檐上雕镂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墙壁上的灰塑彩绘绚丽鲜艳,整幢建筑显得富丽堂皇。
正堂当中端坐着一位中年人,服饰与其他寨民不同,身穿素色锦衣。他笑容满面地注视着走进来的王绍杰二人。
王绍杰抱拳致礼:“王绍杰拜见寨主!这位是我徒弟彭春生。”
寨主起身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两位请上座!”
上茶后,寨主用毕兹卡话询问王绍杰的来意。王绍杰答道:“我在县城开有药铺,这次来打算采购一批药材。另外,我带来一些从海外运来的食盐和白糖,送给乡亲们作见面礼。”说着,他叫彭春生将两样东西各拿一包递给寨主。
食盐和白糖是王绍杰从镜像世界拿出的原时空产品。如今镜像映射范围扩大了很多,泰缅城镇里有许多商店和仓库,物资比较丰富。
寨主对王绍杰会讲毕兹卡话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有些走村串寨的游医和货郎都会讲各种方言。他品尝了两样东西后,神色庄重地说:“这是白虎神赐予的食物啊!”白虎是毕兹卡人的民族图腾和家族保护神,他们自称是“白虎之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阿巴,听说家里来了客人?”随着声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轻盈地走了进来。
寨主和蔼地招呼道:“卡普,快过来,见过绍杰哥、春生哥。”
少女乖巧地见礼:“绍杰哥,春生哥!”
“卡普”在毕兹卡语言中是“花朵”的意思。毕兹卡人对同辈的尊称是在名字后面加上“哥”或者“姐”,但尊称常常只用于不太熟识的人。
名叫卡普的少女瓜子脸、樱桃嘴、高鼻梁;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宛若两颗灿烂的繁星;一绺乌黑的秀发飘洒在肩上,犹如一道黑色的瀑布。她身材苗条,双腿修长,身穿绣花衣裙,头裹刺花巾帕,脚穿绣花鞋,整个人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绚丽迷人。
寨主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不光人长得像一朵花,唱歌也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卡普听到赞美双颊浮起两朵红云,喜滋滋地在父亲面前撒娇:“阿巴,哪有在外人面前这么夸自己女儿的。”
寨主哈哈大笑,眼眸中弥漫着幸福的神采:“卡普有个哥哥,是本寨马帮的头领,到川省走货去了。”
少女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两个外来者,没有再说话。显然,她是第一次与外人接触,心中充满了新奇与疑惑。
王绍杰与寨主谈了很多外部世界的事情,不知不觉天色己晚。管家哈勒毕进来说晚饭准备好了,寨主便请王绍杰二人去用餐。
五人出了正堂,走进厢房。房内摆了两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山珍野味和当地特色菜肴,己经有十多人就坐。
寨主介绍说:“他们都是本寨的长者,专门陪同两位喝酒吃饭的。”
卡普坐在王绍杰和彭春生中间。凤溪寨没有女人和小孩不上饭桌的习俗,但是客人不能与坐一条凳子,却可以和姑娘坐在一起。
入座以后,大家相互劝酒,气氛热烈。卡普的酒量大得惊人,同寨民一起轮番向客人敬酒。众人喝的酒是以糯米酿制而成的甜酒,入口甘甜,但后劲很大。
彭春生以前从未喝过酒,不胜酒力,喝了两杯就己经头晕目眩。王绍杰却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豪爽的做派赢得酒席上的寨民交口称赞。
酒过三巡,寨主举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道:“王大夫,今带来的食盐和白糖,不仅是给我们寨子的珍贵礼物,更是白虎神的恩赐。我们凤溪寨虽地处深山,但向来热情好客。今我有缘,不如结为兄弟,如何?”
王绍杰闻言,心中一震,连忙起身抱拳:“寨主厚爱,绍杰岂敢不从?能与寨主结为兄弟,实乃三生有幸!”
寨主哈哈大笑,拍了拍王绍杰的肩膀:“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凤溪寨的兄弟了!”
酒席上的寨民们纷纷举杯祝贺,气氛达到了高潮。卡普也举起酒杯,笑盈盈地说道:“绍杰哥,恭喜你!”
王绍杰笑着逗她:“你现在应该叫我叔叔了。”
卡普俏皮道:“绍杰哥那么年轻,叫叔叔就叫老了。”
“哈哈!”王绍杰大笑两声,与她轻轻碰杯:“谢谢卡普妹妹。”
夜色渐深,酒席上的欢声笑语却未停歇。彭春生早己醉倒在桌旁,王绍杰虽然酒量惊人,但也感到有些微醺。他望着眼前这群热情淳朴的寨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与这片土地、这些人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晚风轻拂过飞檐斗拱,凤溪寨的百年西合院在月色中沉睡。檐角铜铃叮咚,惊醒了王绍杰片刻清梦。他望着窗棂外半轮残月,恍惚看见丹田处有金线流转——这是踏入"缘督炼己"境界后特有的内劲。
卯时的晨雾还未散尽,彭春生揉着宿醉的太阳穴走出下榻的房屋,看见院外坪场上己腾起白茫茫的雾气。师父双足踏罡步斗,掌心虚抱阴阳,每一次吐纳都带起三尺霜雾,周身窍穴泛着微光,如星河倒悬。
这幅场景显示,王绍杰正在练功。他盘腿而坐,封紧下三阴,两手放在膝盖上,双目平视远处山林片刻,然后双目轻闭,牙齿轻叩,舌抵上腭,调身调息调心。不久,他感觉再次进入一片白雾笼罩的竹林之中,悠扬的古筝琴声飘入耳中,是他熟悉的《焠炼心曲》。
“师父!”王绍杰高声喊道。
神秘的老道没有现身,伴随着古筝曲用心脉传音告诉王绍杰:“徒儿,你己经完成修炼第二级的修身部分,但修心不能停,必须要贯穿始终。修心就是积攒功德,功德来源是施展自己所能,为天下苍生谋取福利。受惠的人群面积越广,功德点就越高。你是天生纯阳脉象,可以开始修炼第三级‘阴阳合气’。不过修炼这一级必须治愈三例与出生之日有关的阴寒恶疾,治疗过程堪比渡劫。“
王绍杰好奇地询问:”哪三例?“
老道告诉他:”分别是寒厥、纯阴之体和九阴绝脉。”
“寒厥我知道,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学过。可什么是纯阴之体和九阴绝脉呢?”王绍杰疑惑不解。
“寒厥与《伤寒论》中描述的厥阴病有所不同,要用气功治疗。纯阴之体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在极寒至阴之地出生的人。九阴绝脉就是天生体质冰冷,体内的九根阴脉都孕育着非常可怕的阴冷寒气。从9岁开始,每到生日这天,绝脉寒气都会爆发一次,每次爆发就断掉一根阴脉,九根阴脉全部断掉后即刻死亡。这三种病例一般活不到19岁。”老道细致地介绍道。
王绍杰惊讶道:“这么复杂?”
“我还没有说完。”老道接着道,“治病之前要获得病人同意,因为治好以后必须拜你为师。治疗难度一个比一个增加,后面两个必须要有灵根的人配合才能完成。”
“啊?”王绍杰心里凉了半截,到哪里去找有灵根的人。他恳求道:“师父,能不能给徒儿指条明路?”
老道神秘一笑:“水到渠成。师父再送你一部《王氏女丹功法》,有缘的女子修炼此功,不仅会成为同道伙伴,还会对你百依百顺,还能借助你的功力顺利晋级。”
“哗!”的一下,王绍杰脑中又多了一部新的功法。
琴声消失,王绍杰从幻境中清醒。他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真气涌跃,窍位空空荡荡,眼前出现晨星出海,水浮金莲之景,身体也轻盈很多,仿佛随时都会飘逸飞仙。
晨练方歇,卡普的绣花鞋己经踏碎露珠而来。少女银饰叮当,却在看见彭春生眸中流转的星芒时蓦然驻足。她忽然想起寨中老人说过的"天人之相",耳尖不觉泛起红晕。
吃过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寨主微笑着对卡普吩咐道:“卡普啊,今就陪同客人去参观一下咱们的药材种植园吧,也好让客人们了解一下咱们这独特的种植文化。”卡普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带着王绍杰和彭春生朝着种植园走去。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这个季节对于许多中药材来说,既是收获的时节,也是新一轮种植的开端。当三人踏入种植园,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园子里男男女女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他们有的在细心地采摘着成熟的药材,有的则在精心地翻整土地,准备播下新一年的希望。那一片片整齐的药田,仿佛是大地的画卷,描绘着勤劳与丰收的美好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