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税警头目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满脸鄙夷,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乡巴佬也会做买卖?我看肯定是走私鸦片吧?" 语气里满是不屑,嘴角还挂着轻蔑的冷笑。
"真是做买卖的,我们有证明文书。" 徐伯阶赶紧解释,一边说一边拉开衣襟,准备从腰包里掏文书,可没想到,腰间插着的驳壳枪一下子露了出来。他心里暗叫不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税警头目眼神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把驳壳枪,眼睛顿时瞪得滚圆,瞳孔里闪过贪婪的光,大声喝道:"慢着,你怎么会有盒子炮?老子还是汉阳造呢。" 说着,伸手就想过来抢。
徐伯阶赶紧把驳壳枪拿在手上,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好言好语地说:"长官,这是我们防身用的,您看这世道不太平......" 话还没说完,就被税警头目打断了。
税警头目大手一挥,满脸贪婪地说:"没收了!" 那语气不容置疑,脸上全是得意的神色,仿佛己经把枪当成自己的了。
徐伯阶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刚才的讨好神情一扫而空,眼神变得冰冷,冷声拒绝道:"不行!" 声音里带着一股强硬的劲头,手紧紧地握住驳壳枪。
税警头目没想到对方敢拒绝,一下子就火了,端起汉阳造就对准徐伯阶,太阳穴上的青筋首跳,怒吼道:"你敢抗命?" 枪口在徐伯阶面前晃了晃,眼神里满是威胁。
徐伯阶本来就因为出门遇到这种事心里窝火,现在见对方拿枪指着自己,顿时火冒三丈,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啪啪啪" 抬手就是三枪。那税警头目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色,就倒在了地上。
徐兴景等人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上去,掏出匕首,眼里满是狠劲,几下就把其他税警解决了。王绍杰也没闲着,第一时间掏出手枪,眼神冷静,对准身边的税警,"砰" 的一声,击中了对方的额头,那税警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倒下了。
徐伯阶解决了税警头目后,怒气发泄完了,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突然有些后悔,叹了口气说:"唉!这下闯祸了。" 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怕什么,谁叫他们先惹我们。" 姜根堂满不在乎地说,脸上还带着刚才战斗后的兴奋,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白河船的船工不会告密吧?" 田善孜有些担心地说,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忧虑,不停地朝船工那边看。
"就算告密,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担心什么?" 吴运候不以为意地说,靠在船舷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白河船的老大战战兢兢地走到船舷边上,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声音颤抖地哀求道:"各位好汉,我们不会告密的,不要杀我们。" 说着,身体微微弯曲,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
宋波臣见状,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语气温柔地安慰道:"老大,请放心,我们不是土匪,不会滥杀无辜的。"
船老大听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恨恨地说道:"这些税警本来就该死,经常在河上敲诈勒索,我们都恨死他们了。" 脸上满是痛恨的神色,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不管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 徐伯阶把心一横,大声说道,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狠劲,"继续去沅县。"
徐兴景指着警察尸体和枪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徐伯阶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他语气冷静地说道:"把枪拿走藏到货船上,到了沅县再想办法处理。尸体扔到机帆船上,自然会有人发现的。"
王绍杰眼神扫过甲板上的血迹,在一旁插话道: "把白河船的血迹冲洗干净。"
船老大赶紧上前,点头哈腰地说:"我和伙计来洗船板。" 说完,就带着伙计忙活起来。
看大家都在忙碌,王绍杰掏出 "芙蓉王",抵出一支递给徐伯阶,脸上带着赞赏的神色,说道:"是条汉子!"
徐伯阶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用打火机先给对方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燃,美美地抽了一口,说道:"这样的事太寻常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也有几分豪迈。
经过这场战斗,两人的关系明显更加亲密了,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也多了几分信任。
白河船渐渐驶近沅县,从河中眺望北岸山城,只见房屋密密麻麻,瓦砾相连,丛树点缀其间。古老的城墙围着山城,南门城楼巍峨壮观,气势恢宏。由于山丘离沅江太近,沿江只有狭长的一线平地,所以沅县城区也就只有沿江长长的一条街。
徐兴景指着酉水河边一排渡船,脸上满是好奇,问道:"怎么摆渡的艄公都是女的?"
白河船老大开口介绍:"进城后到长街走走,可以看到卖菜的,卖米的,开铺子的,做银匠的,都是女子。" 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介绍自己家乡的特色。
徐伯阶看着河边忙碌的女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感叹道: "沅县的女子确实与众不同。"
"快看快看!码头边的河滩上有好多女学生。" 吴运候突然惊叫道,手指着河滩,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宋波臣也跟着说道:"她们架着锅子在做饭!" 眼神里满是好奇,不知道这些女学生在干什么。
船老大见怪不怪地说:"这些是贞德女校的学生,老师是山姆国神甫从大城市请来的,经常带学生到河边玩耍,哦,她们叫野炊。"
吴运候迫不及待地问道:"女校在哪里?" 眼神里满是急切,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从文昌码头,哦,就是前面我们要靠岸的地方,上岸后一首走,荷花街路口就是。" 船老大耐心地解释道。
吴运侯又把头转向河边,忽然着急地大喊起来:“哎呀不好!有几个兵痞在搞乃太事(湘西方言:干坏事)。”
徐伯阶一看马上催促道:“船老大,赶快往那边开!”
船到浅水处无法靠岸,徐伯阶看到8个兵痞越来越张狂,怒火中烧:“兄弟们,下去揍死那帮狗日的!”说完带头跳到水里,踩水前行。其他人紧跟其后,扑向兵痞。王绍杰西人站在船上没动,在那里看热闹。
一顿狂揍后,8个兵痞全部撂翻在地上。徐伯阶审问一个看样子是带头的人:“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人回答:“我们是湘西靖国军第二军的。”
徐伯阶黑着脸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带头的人眯着熊猫眼答道:“城外官庄。”
“跑到城里干什么?”
“今天我们班休息,我带队进城玩耍。”班长低着头回答说。
“都给我滚蛋!”徐伯阶口气严厉道,“下次再看到你们调戏良家妇女绝不轻饶!”
“是是是,我们马上滚。”兵痞们爬起来飞快地跑到渡口,渡河回去了。
这时,十多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都围拢过来,一个瓜子脸、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生自报家门:“谢谢各位大哥出手相助。认识一下,我叫钟舒捷,是贞德女中高三一班班长,她们是我同学。”众女生齐齐鞠躬致意。
没等徐伯阶开口,吴运侯抢言道:“我叫吴运侯,我们是王村的商人。”
“别听他胡说,”徐伯阶笑道,“我们只是刚学着做小买卖,谈不上商人。我叫徐伯阶。”
“做小买卖也是经商嘛。”吴运侯小声嘀咕道。
钟舒捷“咯咯”一笑:“吴大哥说得没错。生意不分大小,总之你们都是好人。”她面向徐伯阶发出邀请:“徐哥,为了表示感谢,我们请诸位大哥吃饭怎么样?”
徐伯阶笑着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有10多个人,你们都是学生,还是我请吧。”
一个圆脸、身材的女生满脸含笑:“你们就是200人也没关系。”她指着一个小鼻梁、薄嘴唇,生着一对甜酒窝的清纯女生道:“这位周春莲学长家里可是大财主呢!”
“陈珊珊说得没错,大哥们尽管放开肚皮吃。”周春莲同学大方地说道。
“行,我们就不推辞了。”徐伯阶不再矫情,豪爽地说:“下次有机会你们到王村来,我再请你们!”
“你们是王村的?”周春莲面露喜色,“听说那里的石板街很长?”
“是的,有五里,还有个大瀑布很漂亮的。”徐伯阶乐呵呵地回答。
“我们到吃饭的地方坐下聊吧。”钟舒捷热情地招呼,“就到前面不远的望江楼去吃,那里的菜可好吃啦。”
“好!”徐伯阶答应一声,随后对姜根堂说:“你去处理下那些东西,然后同王先生他们一起来。”他是指缴获的长枪。
“放心吧,徐哥。”姜根堂应承道。
钟舒捷带着徐伯阶等人和自己的同学,登上望江楼的二楼,在靠河边的地方找了几张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