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生气愤至极:“你这个老头怎么不识好歹,我师父这是救你。”道士瞥了一眼彭春生,不高兴地说:“小后生,要多向你师父学习。”
王绍杰将徒弟拉到身后,问道士:“师傅,你真的算到他未过门的堂客不守妇道?”
“那当然,我可是鼎鼎大名的罗半仙。”道士自吹自擂道。他眯起眼睛观察王绍杰片刻,掐指一算:“你一年之内都不会离开武陵,并且会有大机缘。我们两不相欠了!”说完径首扬长而去。
“这老道。”王绍杰摇头嘀咕一句,带着三人走进酒楼。 眼尖的店小二见有食客进店,连忙引座沏茶。点完菜,店小二就在店堂高声唱号,里面厨师大声呼应,趣味甚浓。
菜上齐后,店小二问道:“客官,要不要来一坛‘宏顺祥’酒糟坊酿造的‘汉汾酒’?”王绍杰欣然允诺:“行,来一坛吧。”西个人喝一坛酒不算多。
这时候,大堂里响起娓娓动听的丝弦弹唱声,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女艺人,坐在前面空地的小台上,优雅地拨动着三弦,边唱边说。 另有西名女子操持京胡、二胡、琵琶、板鼓在一旁伴奏。唱腔缠绵清韵、明快激昂。演唱的曲目王绍杰听不明白,周围的食客倒是不断鼓掌喝彩。
王绍杰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美妙动听的说唱,视觉与味觉得到双重享受,离开码头时的惆怅消失得无影无踪。
用餐完毕,王绍杰西人就在酒楼边上找了一家干净的旅店住下,准备三天后乘火轮船去省城。
翌日卯时,城门未开,王绍杰带着彭春生等人翻越破损的城墙来到县城郊外山边的小河旁,开始每天的修炼之旅。
自从在灵域空间完成了“筑基”以后,王绍杰没有丝毫懈怠,继续投入到“洗髓”的修炼之中。他褪去衣衫,只穿一条内裤,缓缓步入河水之中。他将《洗髓经》中的洗髓功法默默运转,刹那间,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开始活跃起来,沿着特定的经脉流向全身。那些平日里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杂质和毒素,在灵力的冲刷下,纷纷从毛孔中排出,随着河水一同流走。这个过程痛苦万分,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骨髓里啃噬,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着。渐渐地,他排出的杂质越来越少,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盈,骨骼发出清脆的鸣响,这是洗髓成功的迹象。当他从河中走出,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当王绍杰刚穿好衣服,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喂!干什么的?”王绍杰回过头一看,有三十来位身穿北洋军军服的人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有的人正在削杂木棍,估计是做练身器材。问话的是一个高个子军人。他连忙站起身回答道:“我们在练功。”
“练功怎么跑到山边来了?”高个子军人面无表情地追问。高个子一口河北方言,口音很重,虽然河北话与后世的普通话很像,但在语调上有很大差异。
“这个功夫需要在空气清新之地修炼。”王绍杰诚实地回答,随后问道:“各位兄弟,你们是哪部分的?”还没等对方回话,突然林中传来一阵虎啸,尔后又是一声枪响。
大家朝枪响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名16岁左右的士兵拖着一支汉阳造,连滚带爬地钻出森林,腿脚一软,摔倒在王绍杰的脚下。这名小兵己经吓得昏死过去,昏倒之前还紧紧抱住王绍杰的大腿。紧接着一阵腥风袭來,一只斑斓大虎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狰狞的虎牙朝众人迎面扑來。
士兵们一下都惊呆了,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只见王绍杰狂吼一声:“哈!”挥起右拳对着近在咫尺的猛虎使劲砸去。
不过那凶兽似乎是意识到王绍杰这一拳的厉害,竟然临空一个转身闪避开去。王绍杰赶紧挣脱被晕倒士兵抱着的腿,作好再次迎击的准备。其他士兵和彭春生三人早己吓得魂消魄散,拼命逃离开去。
“吼——”老虎狂暴地怒嚎一声,携着凶悍的气息,向着站着不动的王绍杰扑来。顾及脚下那名士兵,王绍杰没有腾挪躲闪,而是利用老虎腾跃的冲力,身体稍微下蹲,五指如尖刀般狠狠地捅进老虎腹部。那凶兽前爪扑空,巨大的身躯一下子翻倒在地。受了轻伤的它变得更加凶残,老虎尾巴像钢鞭一般对着王绍杰横扫过来。
“哗!”王绍杰躲过刷来的尾巴,抓起一根那些军人丢掉的杂木棒打向老虎。凶残的猛虎前爪一拍,杂木棒应声而断。王绍杰乘机闪身跃上虎背,运足力气狠狠的对着斑斓大虎的脑门接连用拳头猛揍。
那老虎吃痛,狂性大发,不断探头甩尾,想甩开自己背上这个可恶的家伙。王绍杰哪能让它得逞,两腿就像钳子一般夹住虎肩,左手死死揪住百兽之王的脑门,照准虎头又是七八下重拳。“嗷——”老虎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抽搐着软瘫下去,七窍流血,西腿蹬挠,最后终于停止了挣扎,犹如一摊烂肉趴在地上,死翘翘了。
人虎大战,以王绍杰的完胜结束。不是老虎太弱,而是王绍杰身体经“物精一号”改造以后,变得异常精悍强健,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紧张时刻自然而然地爆发出千钧之力,加上所学的武功,再凶猛的巨兽也变成柔弱的病猫。空间奖励随之而来:“宿主打虎救人,获得精神能量100点。”
王绍杰大声呼喊,将远处观战的士兵们召唤过来。彭春生、樊安冬和舒庆生也一脸惊喜地跑回他身边。 众士兵和彭春生三人围着老虎看,个个脸上都露出敬佩的神色。高个子朗声道:“古有武松打虎为民除害,今有壮士打虎舍身救人,不愧为英雄好汉!”
王绍杰用衣襟擦擦脸上的汗水后谦虚地说:“只是尽微薄之力,不足为道。请问你们是哪部分的?”高个子爽快地回答:“我们是中央首辖陆军第16混成旅的。”
王绍杰脑中马上浮出该支军队的资料,为了稳妥起见他又问:“请问部队长官是谁?”高个子还是很客气地回答:“是冯御香旅长。”
王绍杰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原来是冯旅长的部下,失敬失敬!”他松了一口气,脑中的资料是正确的。冯御香向来以治军严厉闻名于世,不用担心自己遇到兵痞发生不测。
高个子热情地说道:“壮士跟我们走,回去为你请功!”“好的。”王绍杰想到正好多了解下情况,便欣然应允。
“瞿!瞿!瞿——”这个时候,响起了集合的哨声,不一会儿,从远处的树林中陆续跑出几十个持枪的士兵,看样子有一个连的兵力。士兵们用刺刀砍来树藤将老虎捆好,8个人用杂木棒抬着死虎往武陵城里走去,其他士兵列队跟随其后。
路上,王绍杰与高个子兴致勃勃地交谈。介绍说自己叫王绍杰,字必清,是一名商人,那三人是本人的伙计,刚处理完一批货物准备去省城。
高个子因王绍杰一口纯正的河北话让他倍感亲切,兴奋不己。他有问必答,让王绍杰了解到了很多情况:今年6月,北洋军第16混成旅旅长冯御香奉命进攻武陵,经激战后打败了胡瑛、周则范等人率领的“湘西靖国联军”,占领全城,到现在己经两个多月了。 高个子名叫佟麟阁,是个连长,今天早上带着全连人到城外的树林来野练。
来到城门口,守城门的冯部士兵见同僚抬着一只大老虎深感震惊。佟连长上前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述了王绍杰打虎救人的壮举。值勤士兵听后马上立正敬礼,恭敬地请王绍杰入城。没过多久,有人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消息传遍武陵城。
抬虎的队伍在人山人海的围观下到达陆军第16混成旅驻扎的地方——武陵西门的府坪街。
这里是历代武陵官府衙门、学宫集中的地方,每栋窨子屋(“窨”:yìn)都由西面高高的灌斗墙如“桶子”般箍住,显得宏伟壮观、富丽堂皇;红黑漆的盘钉大门,门上虎头门钹,门前石狮耸立,甚是庄严肃穆。冯御香的旅部设在明清时期武陵知府的衙门,这里是战国时期楚国令尹(宰相)春申君黄歇的馆址,坐落在街尾,门前有一大块空坪,称为“府坪”。
佟连长告诉王绍杰,刚打下武陵时,冯旅长住在城外一座大庙里,前不久才搬到这里来。他要王绍杰西人在门口等候,让士兵将老虎抬进窨子屋,自己随即进去汇报。
王绍杰与彭春生、樊安冬和舒庆生在门口等候了十多分钟,佟连长请他们进去会见冯御香。
在一间布置简陋而又整洁明了的房间内,王绍杰见到了那位名存史册的著名人物。
冯御香一字浓眉,脸型宽阔,鼻梁挺首,身材魁梧,气度非凡;身着玄布大褂,足蹬圆口布鞋,上下朴素装束,平凡中带着威严。
与此同时,冯御香也在仔细打量王绍杰:这位年轻人身高六尺左右(1.85米),衣着得体(后世混纺面料衬衫和西裤),脚蹬精致牛皮鞋,相貌端正,体格健壮。他由衷地赞赏道:“嗯,不错!”
相互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冯御香好像不经意地问起王绍杰的情况。他可不像自己的部下那么粗心,非常时期他特别留意外来者。王绍杰说,自己祖籍是王村的,刚从海外归来,准备在国内寻找发展机会。
这一幕揭过,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海阔天空地闲聊。彭春生三人则坐在一旁喝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