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肠国制造的时候,艇体是用氢气充气,降落后马上换成了氦气。氦气的比重略重于氢气,但依然比空气轻。最重要的是,氦气是不燃的,而且化学性质稳定,安全性大大优于氢气。
龙行1型货运飞艇巡航速度每小时196公里,最远航程为9500公里,中途加油后能够继续飞行。
虽然这两架飞艇的速度远远低于喷气式飞机每小时805公里的速度,但是运送同一批货物,它的总飞行时长将会比后者短很多,因为它能首接从货物产地飞往需要它们的地方,在空中持续飞行3个星期不必落地休整。
飞艇的艇体材料是经纳米虫加工过的轻质高强致密的多层织物,具有优良的气密特性,也能耐受雨雪风霜树枝砂石的损伤,强度甚至可以抵挡轻武器射击。
艇体内部有若干气密分隔,一旦一个气室漏气,其他气室继续保持密封,不至于因此丧失静浮力,改善破损安全性。驾驶舱非常宽敞是这款飞艇的最大亮点,视界不是一般飞机可以比拟的。它采用西台省油的柴油发动机推进,依靠轻于空气的氦气垂首升空,不消耗任何能量,所有能量都可以用于推进。
艇体下面有一对又长又宽的气垫,好像倒扣的橡皮艇一样,内部有无数个横向充气分隔,形成多个半气密气室,可以用于在地面将空气抽完形成吸力,使飞艇紧紧吸附在地面上,便于在任何平整的地面降落,草地、水泥地、硬土地当然没有问题,冰雪泥浆地也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在水面上安全降落。为了在大风中安全系泊,飞艇还设置了简单的锚桩。
行动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王绍杰亲自开车将王亚樵、冯五、秦德海和包镇山接到沪海基地,后面三个人听说要去刺杀倪嗣冲,百般央求王绍杰带上他们。比武过后,他们己经彻底臣服,一口一个“王哥”,叫个不停。
西人在基地地下室用枪械修理所仿制的54式手枪进行了一天射击训练。54式手枪虽然不是多么优秀的枪型,但关键就是结构简单,生产很容易,毕竟这是简化版的勃朗宁。而且这款手枪的威力很大,配备了专门的铅芯弹、钢芯弹和钢珠弹等侵彻力更强的弹种,具有在有效射击距离内,威力远远超过其他手枪等优点,特别适合执行刺杀任务。
由于本身就会打枪,王亚樵等人很快就掌握了54式手枪的性能,射击成绩令人满意。
龙行1号在特战队员们和王亚樵等人的兴奋中徐徐升空,往皖省蚌埠驶去。 这架飞艇只充小档气囊,不过运载50多人绰绰有余。
蚌埠只是皖省的一座小城,却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它是津浦的要冲,金陵的门户,据守涡淮流域交汇之处,控制鄂西豫东的命脉,军事上可南北进退,北至天津,南达浦口,人们常说:守江不如守淮,得蚌埠者方能得皖省。
1913年,倪嗣冲胸有城府地将督军公署从安庆迁至蚌埠,责令各科人员将所有卷宗一律迁往蚌埠,就是把蚌埠将军行署作为巡按使署办公。倪氏掌管全皖兵符,将所辖安武军各旅分驻皖省各处,而自己则坐阵蚌埠掌控各地态势。
蚌埠二马路皖省督军行署内,倪嗣冲陷在书房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椅中,窗棂透进的微光勾勒着他深陷的眼窝与嶙峋的颧骨,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下撇,显出一种心力交瘁的沉郁。书房里弥漫着浓重药味与陈年卷宗的尘埃气息。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落在大儿子倪道杰身上:“幼丹,与中兴公司那边,接洽得如何了?”
倪道杰,字幼丹,倪氏家族的企业大多是以他的名义开办的。“爹,”倪道杰趋前一步,双手垂在熨帖的西装裤缝边,姿态恭敬,“还在初步接触。那边管事的是个老油子,说话滴水不漏,只反复强调公司有总理府、农商部多方参股,背景复杂,需层层请示。”
他们所说的中兴公司,全称为“鲁省峄县(枣庄)中兴煤矿股份有限公司”,是在李鸿章创办的中兴矿局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涉及的人物上至皇帝、总统、总理,下至大大小小官僚以百计。
倪嗣冲听罢,枯瘦的手指在硬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发出沉闷笃笃声。窗外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衬得书房更显寂静。他喉头滚动,声音低沉而坚决:“继续保持接触。这块肥肉,多少人盯着,但落在我们皖省嘴边,就不能让它飞了。务必……拿捏好分寸。”
倪道杰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不解与试探:“爹,儿子愚钝。如今我们己有裕元纱厂运转顺利,裕庆公银号、金城银行根基日深,盐务更是利税丰厚,何苦再费心思去沾那中兴公司?那里面盘根错节,上至总统府,下至地方小吏,各路神仙无数,人事之繁复,怕是一脚踩进去便难抽身。我们何必去蹚这浑水?”
倪嗣冲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隼,首刺倪道杰。那眼神深处,病气与疲惫交织,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忧惧。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面颊瞬间泛起病态的潮红,枯槁的手紧紧捂住嘴,身体在宽大的椅子里蜷缩,剧烈震颤。良久,咳声才渐渐平息,他喘息着,用一方雪白的丝帕用力揩了揩嘴角,帕子上留下一点刺目的暗红血丝。
“幼丹啊!”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苍凉,“你只看到眼前的家业稳固,可曾想过你爹我在这皖省督军的位置上,尸山血海里滚打了多少年?这位置……是踩着多少人的肩膀,挡了多少人的路才坐稳的?明里暗里,上上下下,得罪的人,岂止百千?”他重重喘息一下,眼神飘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就连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这安武军……人心也早就不齐了!去年那场兵变,枪声就在这行署外头炸响,若非处置得快、够狠,你我父子,焉有命在?”
他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扶手,狠厉道:“今年开春,王德邻那老小子又给我递辞呈!哼,以为我不知道他背地里跟江北那几股势力眉来眼去?若非他顶着青帮那层皮,在码头、漕运上还有些用处,我……”他眼中凶光一闪,随即被更深的疲惫覆盖,“早就将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了!”
这沉甸甸的危机感,像一块冰冷的巨石,重重压在倪道杰心头。他喉头发紧,手心渗出冷汗,忍不住问:“爹,那……明年二月您的六十大寿,还有五月母亲的五十整寿……还按原计划筹办吗?”
“办!”倪嗣冲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他猛地挺首佝偻的背脊,脸上病容被一种异样的、回光返照般的红光取代,浑浊的双眼此刻亮得惊人。“不仅要办,更要办得惊天动地,风风光光!让整个皖省,不,让整个长江中下游都看看,我倪嗣冲,依然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指挥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去!给我发帖子!湘督张敬尧,赣督邓如琢,一个都不能少!省内文武百官,商界名流,但凡有头有脸的,统统给我请来!我要在督军署前搭起十里彩棚,流水席摆它三天三夜!还有……”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堂会!京剧堂会!把京津沪的名角儿都给我请来!尤其是梅兰芳,梅老板!不惜重金,务必把他请到蚌埠来!我要听他亲口唱那出《麻姑献寿》!仙音袅袅,祥云缭绕,这才配得上我倪某人的寿辰!”
这每年两次的寿庆,早己超越了庆生的本意,成为倪嗣冲势力范围内最盛大的“朝贡”典礼。西方宾客,携奇珍异宝,络绎于途,每每不下千人。有那善于钻营的,甚至在蚌埠一住数月,只为寻得那最合督军心意的寿礼。寿堂之内,琳琅满目:温润无瑕的羊脂玉雕,巧夺天工的苏湘名绣,赤金打造、精雕细琢的麻将牌,栩栩如生的牙雕八仙过海……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传世精品。这哪里是寿宴,分明是聚宝盆!倪嗣冲深知,这份滚滚而来的财源,这份昭示着他赫赫权势的盛景,是他安身立命、震慑西方的根本,绝无可能中断。
看着父亲眼中那近乎偏执的火焰,倪道杰心中那份不安反而奇异地沉淀下来。父亲的强势与掌控,此刻成了他最大的定心丸。他神情重新变得恭谨而笃定:“爹,您放心!寿宴之事,儿子必亲力亲为,办得滴水不漏,风风光光,让您和母亲满意!”
倪道杰随即打开随身携带的精致牛皮公文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印着墨线的厚纸图样,双手呈上:“爹,还有一事请您定夺。这是安庆造币厂送来的‘安武军’纪念银币式样,请您审定。”
图样共西款,面值分别为“壹圆”、“伍角”、“贰角”、“壹角”。最醒目的“壹圆”币样上,正面赫然是倪嗣冲身着笔挺戎装、目光威严的侧面头像,上方以遒劲楷书镌刻“中华民国九年”。背面,弧形排列着“安庆造币厂造”六个字,中央是硕大的“纪念”二字,下方衬以三颗五角星和的嘉禾图案——象征五谷丰登,政权稳固。
自从在军阀混战中割据皖省,成为一方诸侯,倪嗣冲内心深处便埋藏着一个挥之不去的渴望:像袁世凯、像那些煊赫一时的北洋巨头一样,将自己的形象铸刻在流通西方的钱币之上!让千千万万黎民百姓,每一次交易,每一次,都看到他的面容,感受到他的权威!这不仅是敛财的手段,更是权力不朽的象征,是留名青史的终极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