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给小姑娘当情感咨询？”夏寻舟挑了挑眉毛。
“……”
见我还杵在那，夏寻舟过来拉了我衣角一下：“他干的事情你干不了，别想了。”
“还有，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
黎秋去上班了，我坐在江渔晚房间的榻榻米上还在想着打工的事情。
打工，还钱，打工，还钱……
这两个词一直在我的脑子里面反复播放着。
“还在想打工的事情呀？”夏寻舟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知道？”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刚问出来我就感觉到自已的问题有多傻了。
想必是刚刚想事情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已的表情……
“帮你找好了，去我一个朋友那做手工，到时候她会教你怎么做。”
“谢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带着歉意。
他好像已经帮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天使种的其中一项能力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变人类对自已的认知，会让他人对自已产生天生的好感。
天界生活的人类有自已的防范手段，所以这个能力基本只对下界的人类生效。
得益于这项能力，很多天使下凡后都在人类的艺术作品中都获得了相当多的正面评价，尽管现实可能并非如此。
我是混血种，血脉不纯，各方面的能力都会弱上许多，甚至于说是没有。
所以我也不知道夏寻舟对我的善意这是天使种自带的能力导致的，还是他原本就想这样帮我。
我更偏向于前者，比起别人无缘无故的好意，我更愿意相信其中的一切都已经明码标价。
我想我是卑鄙的，利用了夏寻舟对自已的同情心，让他绑定我这个累赘。
可我好像又确实没什么办法，我迷茫，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已可以干些什么……
夏寻舟的出现，于我而言，是一束光照进了铁塔。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这道光，这道光被抓住的同时也会照亮塔里的阴暗与不堪。如果将伪装撕开，便能看见我深入骨髓的自卑。
江渔晚……你真的很差劲啊。
“怎么又在发呆？”
夏寻舟的声音将我从思绪里面重新拉了出来。
“夏寻舟……”我直愣愣地盯着他，没由来得想跟他说些什么。
“怎么？”
随便什么，道歉也好，说说我到底是一个多坏的天使也罢……
到了最后，我觉得自已的人类语言学第一次如此的匮乏，完全表达不出这个的那种情绪。
于是就这么就变成了：“我一定好好挣钱，然后挣钱给你娶老婆！”
传承对人类来说好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娶老婆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我想到的，为数不多可以报答他的办法了。
“……”夏寻舟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江渔晚，你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着些什么？”他伸出手到我的头顶，好像想要干点什么，犹豫了一下后又缩了回去。
我不明所以：“你们人类不是总说，要知恩图报吗？”
“话是这么说……”夏寻舟揉着自已的太阳穴，“但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这个啊……”
“难道说……你不想娶老婆？”我反问道，看见夏寻舟这个样子，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之前就听说了现在人类社会生育意愿不大了，原来是真的啊！
“……”夏寻舟的嘴角疯狂抽搐，刚刚放下去的手指又抬了回来，结结实实地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是，我又猜错了吗？
夏寻舟真的好难懂啊……
他的力度很轻，完全说不上痛。
但是之前在学校被其他天使欺负习惯了，我下意识地伸了脖子。
夏寻舟见状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又摸了摸我的脑袋。
摸一下还不够，他又偷偷用力多揉了好几下，看表情竟然还有点惬意的样子？
“真是可怜的娃。”临了，他感慨了一句。
我：⊙ω⊙？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莫名其妙且突如其来的怜悯到底是咋回事呀？
夏寻舟果然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雄性人类，这一刻，我再次确信了这个观点。
夏寻舟说自已明天有早八，所以今天得早点睡，于是今天我们早早地就熄了灯。
我悄悄地抱紧了自已的小抱枕，听卖抱枕的人说这个是用来躺的，但是我觉得用来抱着睡觉的话好像会更舒服一点。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是我的东西，并且不会轻易地被其他天使抢走。
一想到这里，我抱了更紧了几分，同时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帮我买抱枕的夏寻舟。
夏寻舟睡觉有侧躺的习惯，这会是向着我的方向，一道亮光直直地照着他的脸上。
“你怎么还不睡呀？”我小小声地问道：“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夏寻舟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玩手机的手指顿了一下。
“如果我跟你讲我要睡觉了，其实是我想要进入一种无人打扰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手机的时间。”
“所以这个时候你如果在任何社交软件或者现实看到我还在，那也请当做我不存在。”
“哦……”尽管不是很懂，但我还是点了点脑袋。
“那你睡觉好不好？”
“……”
“你昨天没睡多久……我怕你猝死。”
我有些害怕，毕竟夏寻舟要是真死了，那我的钱该找谁还，总不能去问死神塔要人吧？
“行了行了，睡了。”夏寻舟长叹了一气后，还是乖乖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一次属于江渔晚的伟大胜利。
我眯着眼睛偷笑了出来。
下一秒，
“你搁那笑啥呢？”
我赶忙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你看得到我在笑？”
夏寻舟的屋子防透光性好得一批，关了灯就黑漆漆的一片就跟瞎了一样，连我也只能靠着微薄的夜视能力看清楚一点点夏寻舟的轮廓。
“你眼睛都眯起来了，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红色的眼睛会发光，在黑漆漆的地方很显眼吗？”
“没……”我愣了一下，别说，这事真没人跟我讲过。
不过……正常天使的眼睛好像是不会发光的，至少我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