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户人家门口,小桃望着那气派非凡的大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询问。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衣衫破旧,却面容清秀、眼神坚毅,便让她稍等,转身进去通报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带着小桃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介绍了杂役的工作内容与要求。小桃听得认真,一一牢记于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管家见她聪慧伶俐,便决定将她留下。
小桃欣喜万分,连连道谢,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穷苦之人最易满足,有个能养活自已的活儿,便觉无比幸福,仿若久旱逢甘霖。
小桃就此开始了在大户人家的杂役生涯。每日天还未亮,她便起身,手脚麻利地打扫庭院、擦拭家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尽管工作繁重,她却从不抱怨,始终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完成每日的任务,好似不知疲倦的陀螺。
大户人家规矩繁多,小桃谨小慎微地遵守着,生怕犯错。她虚心向其他杂役请教,不断学习如何将事情做得更好,何况她自幼在幽魔宫做丫鬟,这些下人的活儿早已干惯,穷苦的孩子早当家,应对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她想着,若能一直这般安稳度日,倒也知足了,仿若找到了生活的避风港。
可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
这天夜里,小桃突然被外面的声响吵醒,她来到窗前,透过窗户望去,只见月光下,有两人手提利刃,正潜入院子,那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杀意。
只听一人低声道:“你确定就在这儿吗?”
另一人应道:“白天我在大街上观察许久,确定这个丫鬟就是从幽魔宫逃出来的那个。”
先一人又道:“只要抓住孩子,咱们可就立功了。”
两人边说边朝着他们居住的屋子逼近,脚步轻盈却透着阴森。
小桃知晓他们是冲着小夏天来的,虽说她不太清楚小夏天的身世,但见魔盟众人对他的关注程度,也猜得这孩子定非寻常,怕是有着什么特殊身世。
她紧张地望着那两人步步紧逼,一时慌了手脚,仿若受惊的小鹿。此刻想要逃出去已然无望,她急忙从床上抱起熟睡的小夏天,一头钻进了床底下。
她用手紧紧捂住小夏天的嘴,生怕他发出半点声响,连大气都不敢出。小桃的心怦怦狂跳,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已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两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床底下的空间狭小昏暗,弥漫着呛人的灰尘气息,此刻却成了她与夏天唯一的藏身之所,仿若最后的堡垒。
那两人在屋子里四处翻找,家具被推得东倒西歪,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小桃紧紧抱着夏天,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被发现,仿若在向神明祈求庇佑。
那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床边。小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其中一人说道:“会不会藏在床底下?”
另一人犹豫片刻,说道:“找找看。”
小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若等待命运的审判。
就在那两人准备弯腰查看床底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那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走出屋子查看情况,脚步略显慌乱。
“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婆婆听到动静,手持油灯赶来查看,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来人啊,抓贼啊!”
婆婆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呼喊,声音划破夜空。
那两人许是受惊,挥刀砍向婆婆,婆婆当场身首异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随后他们便逃之夭夭,消失在夜色中。
小桃从床底下爬出来,抱着夏天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看到地上婆婆惨不忍睹的模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中暗念:“好心的婆婆,终究是我们连累了你。”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痛。
小桃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抱着夏天悄悄离开了屋子,仿若逃离噩梦现场。
夜色的掩护下,小桃如惊弓之鸟一般,在小镇的小巷中拼命穿梭,脚步慌乱而急促。她不知该往何处去,但她知道必须尽快远离这危险之地,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
她跑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歇息,因为她感觉那两人正在后面紧追不舍,每一次回头,都仿佛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夜晚的风轻柔拂面,却透着丝丝寒意,仿若她此刻的心境,悲凉而无助。
小桃边跑边回头观察追来的人,只觉无论自已如何奋力奔跑,都难以摆脱身后的追踪,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泥沼。
她渐渐感到绝望,仿若掉进了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前方,她瞧见一堆篝火,一位女子守在旁边,像是在露宿,那篝火在黑暗中闪烁,仿若一点希望之光。
小桃急忙跑过去,轻声呼喊:“救命!”
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桃喘着粗气说:“有人要杀我。”
女子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转头看向后面追来的两个人。
小桃紧张地望着女子,心中满是期待,盼她能出手相助,仿若抓住救命稻草。那两个追来的人越来越近,小桃的心愈发慌乱,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女子沉默片刻后,手握长剑,缓缓站起身来,注视着来人,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仿若一只警觉的猎豹。
小桃紧紧抱着夏天,身体微微颤抖,仿若寒风中的小草。
那两个追来的人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似乎对女子的存在有所忌惮,脚步踌躇不前。
其中一人喊道:“不想惹麻烦的话,就别多管闲事。”
女子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清冷地说道:“这姑娘既然求到我面前,我便不能坐视不管。”
“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们要了你的命。”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挥刀向女子砍来,刀光闪烁,透着凶狠。
女子身形一闪,动作敏捷果断,手中长剑刺出,招式凌厉无比,仿若闪电划过夜空。那两个人见女子不好对付,攻势愈发凶猛,仿若困兽犹斗。
女子与那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剑影刀光,你来我往,仿若一场惊心动魄的光影之战。
渐渐地,女子占了上风,那两个人见打不过她,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仿若丧家之犬。
女子收剑,回到篝火旁坐下,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谢你救了我们。”
小桃感激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女子摆了摆手,神色淡然道:“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不必挂怀。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小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女子盯着她,说道:“你撒谎。你是从幽魔宫里逃出来的,所以他们才会追杀你。”
小桃一怔,仿若被人看穿了心事。
火光映红了女子的脸,她的神情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仿若一潭深水。
小桃紧张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
女子微微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这江湖中行走多年,见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你刚才那般慌张逃命的模样,又带着个孩子,我便起了疑心。刚刚那两人追来,看样子是想要你的命,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能有什么事惹来杀身之祸?巧了,前几日幽魔宫刚被武林人士攻破,我就猜到你定是从那个部位下的。”
小桃听着女子的分析,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敏锐,仿若洞察一切的智者。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蒙你了。我确实是从幽魔宫逃出来的,可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抓这孩子不可,我只是个丫鬟,这孩子也是我在幽魔宫里奉主子的命令看护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呀。”
女子皱眉道:“原来他们是冲着孩子来的,看来这孩子也不简单了。”
小桃抱着孩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怕那两个人去而复返,仿若惊弓之鸟;留,看着这个女子也非善类,不知道她又会动什么心思,仿若面对未知的猛兽。
“那你接下来想去哪里?估计追杀孩子的人也不止这两个。”
女子淡淡地问了句,仿若只是随口一问。
小桃紧闭双唇,片刻后坦白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女子叹了口气,许久才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跟我走吧,有我在,坏人也不敢欺负你。”
小桃盯着她问:“我跟你去哪里?”
女子一脸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天色渐渐亮了。
小桃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容,她个子不高,身着一袭白色的道袍,容貌算不上绝美,脸上还有些雀斑。她表情略显灰暗,看样子过得也不如意,仿若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我叫小桃,姐姐怎么称呼?”
小桃看着她问,仿若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温暖。
女子也不看她,平静地说:“我叫于素真。”
小桃说:“看你的样子,是哪个门派的吧?”
小桃久居幽魔宫,极少与外界接触,分不清她穿的是哪个门派的道袍,仿若迷失在门派的迷宫里。
于素真被她问得心里一阵纠结,仿若被触碰到了心底的痛处。
她该如何回答她呢?
她原是昆仑派的大师姐、代掌门,前途一片光明,却没想到如今会被邱君如这个手下的师妹欺压。她实在受够了,才选择离开昆仑派,仿若一只挣脱牢笼的飞鸟。
她想,就算在江湖上流浪,也比在昆仑派受气强,仿若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我以后不属于那个门派,我只属于我自已。
于素真缓缓起身,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勉强的笑容,轻声对着小桃说道:“咱们走吧,这天下广袤无垠,总归能找到一处容身之地的。”言罢,她便当先一步迈了出去。
小桃怀抱着孩子,短暂地怔愣之后,便快步跟了上去。诚如于素真所言,与她结伴同行,起码能得她庇护,确保周全。同是沦落天涯、孤苦无依之人,相互依偎、抱团取暖,总好过独自飘零、单打独斗。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人迹罕至的小路蹒跚前行,许久之后,抵达了一个陌生的小镇。这小镇虽谈不上繁华热闹,却也应有尽有,各类生活所需的店铺一应俱全。
此时,那卖早点的包子铺笼屉之中,已然升腾起氤氲的热气,袅袅娜娜地飘散在空中,浓郁的肉包香气四溢开来。细细一嗅,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猪肉大葱味儿。
“想必是饿了,咱们过去吃几个包子吧。”于素真率先朝着包子铺走去,在一张略显简陋的方桌前稳稳坐下,扬声朝着店内喊道:“掌柜的,来两笼包子。”
“来嘞!”掌柜的应和声仿若欢快的鸟鸣,一路小跑着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将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桌,口中还殷勤地说道:“两位客官,慢用哈。”
于素真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转头见小桃一动不动,不禁开口催促:“吃吧,傻站着做什么?难不成不饿?”
小桃其实早已饥肠辘辘,只是觉得平白无故吃人家的包子,心里怪难为情的。她略一犹豫,才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却没往自已嘴里送,而是先递到小夏天嘴边。小夏天显然也饿坏了,张嘴便是一大口。
“这孩子可真乖巧。”于素真看着小桃母子俩,眼中含笑说道。
“嗯嗯,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小桃随口应和着,感觉与于素真之间的那股生分悄然褪去了几分。
小桃一面喂着孩子吃包子,一面瞧着于素真风卷残云般的吃相。于素真几口吞下几个包子后,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你也赶紧吃,别光顾着孩子。”于素真再次催促道。
小桃这才将包子送入口中,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散开,一时间,旅途的疲惫与满心的不安,仿若都被这美味驱散了些许。
包子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的人声也愈发喧闹。小夏天吃完包子,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小桃瞧着孩子的笑颜,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