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他们在一片小树林中扎营休息。夏桐燃起篝火,大家围坐在旁,听芷韵婆婆讲述年轻时的冒险经历,倒也不觉得寂寞。
经过数日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一个繁华小镇。众人决定在此稍作歇息,补充些物资。
夏桐让芷韵婆婆留在客栈照顾司徒晓莹,自已和方菲儿去镇上采买日用品。
夏桐和方菲儿走在小镇街道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店铺,心情舒畅,精心挑选着所需物品。
路过一家布衣店时,方菲儿拉着夏桐的手走进店里,挑了一块柔软布料,想着给司徒晓莹做件新衣。夏桐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知为何,她越是对司徒晓莹好,他心里就越爱她,仿佛亏欠她许多,要用爱来弥补。
采买完毕,回到客栈时,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往外走。夏桐警惕地瞧着那人背影远去。
“桐哥哥,你看什么呢?”方菲儿在身旁问道。
“我感觉那人鬼鬼祟祟的。”夏桐低声咕哝。
“那我们快去看看婆婆她们吧,别出什么事。”方菲儿心急地说。
两人快步回到客房,一把推开房门,见芷韵婆婆安然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司徒晓莹在桌上好奇地摆弄茶盏。见他们平安无事,夏桐长舒一口气。
芷韵婆婆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咱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刚才有个人在窗口鬼鬼祟祟的。”
“我们回来时,也碰到他了。”芷韵婆婆的话让夏桐更加警觉,他皱眉问道:“婆婆,那咱们该怎么办?”
“无妨,夜里小心些便是。”芷韵婆婆平静地说,“这江湖本就凶险,见招拆招罢了。”
夏桐听了芷韵婆婆的话,虽仍有担忧,但也明白需冷静应对。他点头应道:“婆婆说得是,夜里我守着,绝不让那人有可乘之机。”
芷韵婆婆看了看他,又叮嘱:“也别太紧张,别扰了休息,警醒着就好。那人行踪鬼鬼祟祟,想必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夏桐再次点头。
夜幕降临,繁星如梦,热闹的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夏桐让方菲儿和司徒晓莹睡在里间,自已和衣躺在外间,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起风了,客栈桅杆上的青旗猎猎作响。夏桐微微眯起双眼,耳朵却愈发灵敏,捕捉着四周声响。那青旗猎猎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偶尔一阵风过,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其他动静,让他瞬间绷紧神经。
待那阵风稍缓,四周又只剩一片静谧,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证明这夜并非全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桐感到一丝疲惫袭来。突然,他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若不是一直全神贯注倾听,根本无法察觉。
夏桐握住剑柄,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桐甚至能感觉到那人正缓缓靠近房间。他屏住呼吸,等待最佳时机。
当那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夏桐猛地一跃而起,剑已出鞘,指向神秘人。
神秘人显然没料到夏桐如此警觉,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跑。
夏桐岂会让他轻易逃脱,紧追不舍。神秘人在客栈走廊里穿梭,试图甩掉夏桐,可夏桐凭借敏捷身手,始终紧紧跟在后面。
神秘人被逼到角落,转过身,看着夏桐,眼中露出惊慌。夏桐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神秘人沉默不语,似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夏桐又逼近一步,剑抵在他喉咙上:“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神秘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夏桐皱起眉头:“受人之托?受谁之托?有什么目的?”
神秘人叹了口气:“我不能说,我只是奉命行事。要是泄露了主子的秘密,回去也没命。”
夏桐看着神秘人,心中有些犹豫。他看得出这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或许真有难言之隐,可又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潜在威胁。
思考片刻,夏桐说道:“你走吧,但别再跟着我们。要是再发现你跟踪,我绝不留情。”
神秘人感激地看了夏桐一眼,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夏桐回到房间,将刚才的事告诉芷韵婆婆。
芷韵婆婆听后,微微点头:“看来咱们真被人盯上了,只是来人是谁、什么目的,咱们现在一无所知。看来这一路怕是有麻烦了。”
夏桐抿了抿唇。
第二天,他们在小镇雇了马车,继续上路。
有了夜里神秘人的窥视,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警惕。
马车在崎岖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声伴着未知旅程。
夏桐坐在马车外,目光如炬,扫视周围环境,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
方菲儿和司徒晓莹在马车里陪着芷韵婆婆。
一路上,遇到不少行人,每当有陌生人靠近马车,夏桐都会仔细观察其举动,以防不测。
太阳渐渐西斜,他们来到一个偏僻小村落。
夏桐决定在此休息,顺便打听前方路况。
他们走进一家简陋客栈,客栈老板满脸堆笑,热情迎上来,点头哈腰地说:“客官里面请。”
一行人随着老板进屋,客栈设施极为简陋,偌大房间里,东西两侧是大通铺,铺上棉被脏得看不出布色,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大车店。
“老板,还有好点的房间吗?”夏桐皱眉问道。
老板似看出夏桐的嫌弃,有些难为情地说:“小店就这条件,没别的房间了。”
夏桐有些为难地看向芷韵婆婆,芷韵婆婆明白他的意思,便说了句:“总比露宿野外强,就这儿吧。”
夏桐点头。
他们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夏桐又出门查看马车和马匹状况,确保一切无恙。方菲儿和司徒晓莹则陪着芷韵婆婆在房间里稍作休息。
天色越来越暗,客栈里渐渐热闹起来,一些赶路的旅人也陆续来此投宿。
进来六个男男女女的旅人,像是跑江湖卖艺的,住在对面大通铺,大声说着话,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他们拿出干粮,边吃边聊,口音浓重,也听不懂在说啥,那个时不时往方菲儿和司徒晓莹身上瞄几眼的粗壮汉子,还肆无忌惮地放屁,素质实在堪忧。
这大通铺,可真难捱。
到了夜里,外面风声呼啸。大通铺上众人却难以入眠。
突然,一阵轻微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夏桐警惕地竖起耳朵。
这时,那个爱放屁的粗壮大汉从大通铺上爬起来,下床似乎要去外面解手。
可刚打开房门,一把剑就抵在了他胸前,粗壮大汉惊愕地被逼后退,接着突然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他这一叫嚷,几个同伴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毕竟是跑江湖打把式卖艺的,手头有些功夫,操起平日里吃饭的家什就去救那粗壮汉子。
几个操起家什的同伴冲向门口,与持剑之人对峙起来。只见持剑人蒙着面,眼神冷峻。
“你是何人?为何半夜持剑闯入?”其中一个同伴厉声问道。
蒙面人并不答话,只是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剑,似在警告众人别轻举妄动。
大通铺上其他人也都纷纷惊醒,惊恐地看着眼前一幕。
夏桐从床上下来,冷静观察局势。方菲儿和司徒晓莹紧紧靠在一起,脸上满是惊慌。
蒙面人看到夏桐他们,眼中突然闪过寒光,手中剑一晃,抹了粗壮汉子的脖子,粗壮汉子惨叫着倒地,脖子喷出的鲜血溅到同伴脸上,几个同伴这才意识到遇到狠人,呼啦一下全散开了。
蒙面人趁机持剑刺向夏桐。
自蒙面人进门,夏桐就知道他是冲他们来的,只是粗壮汉子屎尿多,凑巧丢了性命。夏桐早做好应对准备,眼见剑来,并不慌张,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刃,稍一用力,剑刃断开。
蒙面人一惊,随即又击出一掌,这次夏桐干脆不躲,用肩膀硬生生接下这掌。在掌力快要伤到他身体时,他调动体内真气反击。
蒙面人反倒像自已挨了一掌,一下子飞了出去。
蒙面人重重摔落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成功。
夏桐缓缓走向蒙面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冷冷问道:“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蒙面人喘着粗气,依旧牙关紧咬,不肯吐露半个字。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个个手持兵器,来势汹汹。
他们一进屋,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夏桐围攻过来,目标明确至极。
交手间,夏桐察觉这些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弱,而且配合默契。他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人要置自已于死地。瞧他们的装备,莫非是暗影魔盟的人?
一番较量过后,那几个黑衣人终究不是夏桐的对手,眼见占不到便宜,几人相互呼应,扛起地上受伤的蒙面汉子,匆匆逃去。
夏桐并未追出去。
那几个被杀同伴的同行,见黑衣人退去,才敢开口说话,他们感恩夏桐的救命之恩,纷纷向他鞠躬作揖。
“感谢壮士救命之恩,要不是您出手,我们恐怕小命不保。”
夏桐嘴角微微牵动,表情有些尴尬。他本想说不好意思连累了他们,可还没等开口,那个女人就扑到地上粗壮汉子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另外几个同伴也跟着落泪,客栈里乱成一团。
这觉是没法睡了。夏桐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无奈。
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夏桐心头一紧,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军官大声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众人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告知官兵。军官听后,脸色凝重,不由分说地喊道:“把所有人带回官府问话。”
夏桐皱起眉头,说道:“官爷,事实很清楚,是有人进来杀了人,又逃之夭夭,你们身为官府的人,不去追拿凶手,抓我们为何?”
那军官一瞪眼,呵斥道:“你们都是凶案现场的人,拿你们回去问话,自然有道理,无需你多言。”
说完,对身后的官兵一挥手,说道:“还等什么,还不快给我带走。”
官兵们呼啦一下把他们围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动粗。
夏桐自然不会怕他们,双掌错开,准备大打出手。
“他们要我们走,我们跟他们走一趟不就得了。”芷韵婆婆在大通铺上睁开眼睛,示意夏桐住手。
既然婆婆开了口,夏桐也不便再坚持,便束手就擒。这群官兵押着屋里所有人,一起回了官府。
离开偏僻的村落,又走了一段夜路,晨光微亮时,他们来到一个繁华之地,还没看清是哪个县,就到了县衙。
他们一群人被赶到县衙的角落,等候县太爷审问。
那几个走江湖卖艺的人似乎害怕了,一个个蜷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真是倒霉,怎么什么事都让我们碰到。”方菲儿叹口气说道。
夏桐安慰她道:“没事,这群当兵的不分是非,这县太爷应该会明察秋毫。”
“但愿如此吧。”方菲儿无可奈何地望向天空,像是在祈求神明保佑。
直等到日上三竿,县衙里才有了动静。
众人被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大堂。大堂阴森,气氛凝重。那军官向县太爷复命后,退至一旁。
县太爷生着一双斗鸡眼,瞅人时也不知在看哪儿,一张口还是公鸭嗓:“尔等休要妄图隐瞒,如实道来。”
夏桐刚要说话,芷韵婆婆轻轻拉了他一下,然后向前一步,说道:“大人,老身等人皆是本分之人,遭此麻烦已是不幸,还望大人明鉴。”
县太爷眉头一皱,“哼,休得狡辩,在本官查明之前,你们都有嫌疑,先押入牢中。”
你说,这样的县太爷不是混蛋吗?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买来这个官职。
众人被带入昏暗潮湿的牢房。
夏桐满心不甘:“婆婆,为何我们受此委屈?我把他们料理了不就完了。”
芷韵婆婆叹了口气:“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此时冲动,落人口舌,我们这一路还能有清闲日子?”
“只是我们被这样无辜关押,我心实在不甘。”夏桐咬牙切齿地说,“何况,您看那县太爷,也是个是非不分之人,我们落他手里,何时才能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