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益王府既然和他撕破脸皮,注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就在她一个人在窗前胡思乱想时,那林雅芙进了院子,奔她住的屋子来了,她皱眉,不知道她来这里找她做甚。
她轻轻地关上窗户,转回屋里,刚在椅子上坐定,林雅芙就进了门。
她看她:“你找我?”
她看上去心情不好,脸色很黯淡,手里提着宝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瞪着她说了句:“我不管你什么来历,我劝你不要纠缠他。否则,我定不会饶你。”
“你威胁我?”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
她轻轻地一笑:“你喜欢他,怕我跟你抢?”
“抢?”她冷冷地看她一眼,说道:“你也配?”
她并不和她计较,说道:“他喜欢谁是他自已的事,还要别人抢来抢去吗?”
林雅芙怔住。
司徒晓莹叹口气说道:“如今大敌当前,你不去准备如何御敌,却跑来和我纠缠,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知道了治你的罪?”
林雅芙抿抿嘴,说道:“我只是来敬告你,御敌的事我自有安排。”
“那你的警告我收到了。”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哼。”她本是想来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从此断了对萧汐炫的非分之想,但没想到被她轻轻飘飘几句话就怼了回来,气势还输了。
她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了意思,也就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看她离去背影,司徒晓莹嘴角勾起轻轻地笑,这次出来真是奇葩,遇到一个费尽心思想要接近她的人,还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眼中的情敌。
她回到床上,挨小儿睡下。
她觉得官兵如此在驿站布防,就算有刺客估计也不会这时候来了,倒不如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夜还真如她判断得无事。
当第二天早上,远处的鸡叫垂死挣扎般,她起床推开门看到,那些守卫了一夜的官兵一脸的疲惫,想来这一夜真的难熬。
早饭,女仆来请,她抱着孩子进门时,萧汐炫已经等到了饭桌前。
“这一夜睡得可好?”
见她进门,他起身关心地问了句,看他精神状态不错,估计和她一样睡了个安稳觉。
司徒晓莹点头。
待她坐下来,他又一脸讪然,道:“今天,我要去法华寺还愿,你确定还要同往?”
司徒晓莹说道:“说好的事,怎可变?”
“可是,昨夜刺客没有来,我估计今天法华寺还愿,也不得安生。只怕又连累了你。”萧汐炫无不担忧地说。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墨迹。”
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失望,说道:“我说过,我不怕。”
萧汐炫沉默。
他也被她视死如归的相伴感动,他甚至想,若这次劫难过了,回到王府,他定要向父母提起她的事,让她永远留在自已身边。
早饭后,一大队人马开始往法华寺进发。萧汐炫和司徒晓莹依旧坐一辆车,啊福啊坤还在车辕上。只是前面后面多了很多官兵,刀剑出鞘,随时准备应战来犯之敌。
这是个有风的春日,早回的燕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直扰得马背上的林雅芙神色不安,警惕地巡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离法华寺越发的近了,这林雅芙自然有点紧张了。因为她知道益王府的人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指不定又会在哪里设下埋伏。
这提心吊胆地走了一路,终于来到法华寺外面。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古朴的法华寺门前。
萧汐炫一身素衣,手捧香炉,迈步进入法华寺,跪在佛像前,虔诚地诉念经文,还愿之诚溢于言表。
就在即将完成仪式前,一声响哨打破了寺庙的宁静。从高大的山林里突然跃出几个黑衣人。他们目光狠辣,手持长剑,动作敏捷地向寺庙里的小王爷攻去。
萧汐炫并未惊慌,起身站定。林雅芙和啊福啊坤已经持剑挡在了他的身前,几个黑衣人近了,立刻迎刃而上,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果然在昨天的黑衣人之上,阿福啊坤先后被伤,节节败退。林雅芙也是勉强着与对方打个平手。
“快护小王爷上车离开,我来断后。”林雅芙对啊福啊坤大声地喊。
啊福啊坤也不敢恋战,护着萧汐炫往寺庙外面的马车奔去。马车周围的官兵也涌上来支援,倒也暂时解了围困。
这时,密林深处又窜出几个黑衣人,萧汐炫刚踏上马车。他们的刀剑也就随之而来,阿福舍身为主替他挡了一刀,惨叫一声,掉下马车。
啊坤和他虽平时斗嘴,看似不和,但私下却情同手足,眼见他掉下去立刻去救援,只留下萧汐炫一人站在马车上,完全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下。
那边的厮杀都没有顾得上这边的小王爷。
刺客看到了机会,“嘶嘶”一柄长剑划过空气,向他袭来。许是他的注意力也被受伤的阿福吸引,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剑。
就在长剑快要刺中他的胸膛时,车厢内的司徒晓莹突然闪了出来,伸手抓住了那快要刺入的剑,锋利的剑刃没有划破她的手掌,反在她的手掌中断成两截。
她把手里的断剑挥手抛出,正中那个使剑之人,那人惨叫一声,滚落在尘埃中。
她这一出手完全镇住了旁边的萧汐炫,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孱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本事。
刺客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几个黑衣人又攻了上来。司徒晓莹怀里抱着孩子,并不惊慌。一只手护住孩子。一只手运上内力,向天空突发一掌,掌气在空气中震荡开去,几个黑衣人接连被震飞。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他们遇到强敌,没了胜算,也无心恋战,呼哨一声,纷纷逃去山林不见了踪影。
那边的战况也随着这边分出了胜负。那边黑衣人眼见这边溃败,又遇官兵不断涌上来,也没了斗志,死伤几个,剩下的逃进了山林。
啊福此刻正躺在阿坤怀里,替主子挡的一刀伤得很重,嘴角已经泛出了血迹,气息奄奄,阿坤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
萧汐炫跳下马车,来到他的身前,俯身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全是疼惜与关心:“阿福,你不会有事的。”
啊福喘息着看着主子,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主子……我知道我不行了,……今生还没伺候够主子,但愿来世再伴随主子左右。”
他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胸前大部分衣服,双眼一翻,彻底断了气。
“啊福。”萧汐炫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从小伴随着长大的仆人,早已成了无话不说的亲人,如今为他挡了一剑,付出了生命,他怎不疼惜得心碎一地。
这时,林雅芙也赶了过来,她也受了伤,身上挨了一剑,鲜血染红了衣襟。她对阿福的死也很伤心,但保护小王爷是最重要的事,容不得她难过,催促着说道:“小王爷,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快点离开吧。”
萧汐炫抿抿嘴,对地上的啊坤说道:“带上啊福,我们走。”
他咬牙环视四周那些死伤的官兵,心里暗暗发誓,回到京都,这笔账一定要跟益王府清算。
法华寺一战,司徒晓莹再也不是大家眼里孱弱的女子,大家都不知道她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这不禁让萧汐炫在她面前有些难堪。还整天地想保护人家,不承想人家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
“没想到你隐藏了实力。”
他忍不住地说了句。既有点埋怨,也有几分感慨。
“你也没问过我。”她说。
“也是。”他讪讪地笑道:“我只当你很弱。还整天费劲地想保护你。”
她看他,认真地说:“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
“真的吗?”
她这样说他很高兴,因为她对他总是很冷淡,忖不透她心思,能得到她的感激,也算进了一步。
“当然。”她对他莞尔一笑。
他有些受宠若惊般,嗫嚅着说道:“那以后,我们在一起,我是不是要你保护了?”
她叹口气,说道:“只要有我在,别人就不能欺负你!”
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即回答了他,也婉拒了他。
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处,她虽对他有些好感,但也拒绝用情。
因为她心里还装着一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心里扫不清楚,容不下别人。
所以她只能婉拒。
虽是婉拒,这已经是他得到最满意的结果了。她这样美貌又身怀绝技的女人,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还能让她离开吗?恐怕此生都要纠缠于她了。
离开法华寺,下一站就是说好陪司徒晓莹去少林寺。
萧汐炫让林雅芙带官兵回王府复命,只留阿坤在身边陪他和司徒晓莹去少林。
“小王爷,法华寺虽然击退了刺客,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派人来刺杀,我还留下来保护你。”林雅芙极不情愿离他而去。一方是担心他的安危,一方是怕司徒晓莹和他走近。即使她在他这里没有了机会,有人接近他,她还是有些醋意。
“你觉得有她保护我,你们还有留下来的价值吗?”他说出了心里的话:“这次刺客败退,不会轻易再来。你带兵回去,他们还以为我也一同回去了,正好给我们去少林寺做个掩护。”
“可是……”
林雅芙还有很多理由想留下来。但萧汐炫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打断她说:“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无须多言。”
““是。”
林雅芙答应一声,知道再坚持下去也是无用,毕竟是主仆关系。主人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下人反驳。只是这一走不能监视他和司徒晓莹的事,心有不甘,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转头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司徒晓莹。
她正在旁若无人地逗怀里的小儿,一脸的慈祥。
就这样,他们即刻兵分两路,林雅芙带官兵回王府复命,萧汐炫和司徒晓莹坐上马车,由阿坤赶着去向少林寺的路。
法华寺和少林寺距离并不遥远,他们走了几日,也就到了嵩山脚下。
在巍峨的嵩山脚下,少林寺的钟声悠远而庄严。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寺庙的飞檐翘角在蓝天的映衬下更显古朴,檐角的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少林弟子们身着统一的灰色僧袍,在师父的带领下,正在院中习武。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拳脚之间带着凌厉的气势,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动,发出低沉的回响。
司徒晓莹让他们在寺庙外面等着,因她是来求人的,人多了反而不好。她踏入少林寺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脚步在青石板上轻轻回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而坚定。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庙宇上,金色的光辉与红墙绿瓦交相辉映,庄严而肃穆。
司徒晓莹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大雄宝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身影在长长的回廊上拉出一道孤独的影子。
寺庙内的僧人们或念经或习武,对于她的到来,他们只是抬头淡然地看了一眼,就自顾地忙着自已的事情。这倒让她有些尴尬。
这少林寺的人都这样对陌生人不设防吗?
她清清嗓子,朗声问道:“请问,观空大师在不在?”
话音落下,惊扰了那几个舞枪弄棒的僧人。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找观空大师有事吗?”一个清瘦灰袍僧人双手合十站在了她的面前。
司徒晓莹见不到观空大师并不想说明来意。只是说了句:“我找他自然有事,还请大师出来回话。”
“阿弥陀佛。”清瘦的僧人叹口气,说道:“观空大师早已逝去,施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你说逝了就逝了?”司徒晓莹救子心切。说话也没了分寸,愤然喊道:“我见不到观空大师是不会离开的。”
“施主,你这是要动粗吗?”清瘦的僧人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动粗又怎样?”她丝毫地不惧,面对他说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她说完抱着孩子就向里走。
清瘦的僧人,伸手阻拦。她挥掌打过去,清瘦的僧人被掌风逼得退了几步,才勉强地定住了脚。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那群练舞的僧人,呼啦过来把她围了。她了无惧色,再往前走几步,那群僧人就开始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