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她瞪着他喊:“想不到一向无拘无束的犬亭山主风无痕也投靠了官府。”
风无痕说道:“无耻,也比灭族的好。我无论怎样,都是护我族群安全,不像你司徒族长,看着狐族灭门,还竟活得如此大言不惭。”
司徒晓莹被他说得脸红了,咬牙道:“不管怎样,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许你动他分毫。”
“你若如此不知趣,那我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风无痕语音落在,身旁的恶犬立刻狂怒,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像庙门口的阿坤攻去。
有了风无痕的助阵,那些恶犬似乎突然强大了许多,阿坤虽有地理优势,却也是渐渐不敌,被一只恶犬咬住了小腿,一块皮肉生生被撕扯下去,疼得阿坤大叫连连。
“我来助你。”
萧汐炫眼见阿坤不敌,拔剑过去增援。两个人守在门口,虽暂时无恙,但恶犬轮流着攻击,他们两个人的体力迟早会被消耗殆尽,败下来是迟早的事。
司徒晓莹观看四周地势,不知如何逃避,一时也是愁眉不展。
“在我的地盘,你们如此放肆,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朗朗的语声。似来自不同方向,让每个人都向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时几只巨兽拨开了茂密的林木,他们力大无比,碗口粗的树木就轻易地被它们折断,庙门前很快被它们踩出一大片空地,这片空地也成了那些恶犬的坟场,巨兽挥舞着巨大的爪子,看似动作极慢,却没有一个恶犬能够逃脱,一抓一个,拦腰撕断,任那些花花绿绿的肠肚撒了一地,随风飘扬的腥臭呛了肺腑。
原来是卧龙谷驯养的喰种,他们本就是食腐的鬣狗,只因吃得腐肉多了,才会进化得如此巨大。从根里讲他们和犬亭山的恶犬也算同类了。如今这些恶犬也算领教了祖宗的厉害。
风无痕正在骇惊,一人身形如飘飘落叶,站定在他面前。
一袭紫色战袍。手摇折扇的卧龙谷主沈钰一脸浅笑地看他。
风无痕自然认得他,也知道他不好惹,不想与他为敌。看着他说道:“沈钰,这里没你的事,我劝你最好闪开。”
“本来是没我的事,只不过你们在我的地盘大开杀戒,这就有我的事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风无痕说道:“看来,今天的浑水你是趟定了。”
他笑,然后说道:“不然,又会怎样?”
风无痕知道此战,在所难免,也不再废话,突然跃起,双手突然化成尖抓,似两把利剑,挥舞着杀向淡然处之的卧龙谷主。他眼见他逼近,并不慌张,身形晃动,躲过了他一击,随即手中折扇一摆,荡起层层戾气,围住了风无痕。
二人打斗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这双方的缠斗,无意中倒解了司徒晓莹他们的困。
此时,恶犬们被那些巨大的喰种追得满山逃跑,哪里还有时间攻击他们。
司徒晓莹知道这喰种的厉害,当日离孤山一战,他们狐族就吃了它的亏。如今他们现在只顾追击那群恶犬,还没顾及他们,待他们杀光那群恶犬,回过神来,对付他们,他们恐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招呼门口的萧汐炫和阿坤,低声说道:“我们快走。”
他们听到了她的召唤,明白了她的意思,抽身回来和她汇合。
萧汐炫气喘吁吁地看她,说道:“我们往哪里走?”
司徒晓莹看着门前还在打斗的风无痕和沈钰,从前面走是不可能的,就对他们说:“我们从后面走。”
说完,他们三个一起向破庙的后面走去,穿过佛堂,来到后面,见有一个残破的窗口,三个人就从那里逃出了破庙。
破庙后面虽还是茂密的森林,但地势却是下坡势,走起来怎样也省了些力气。他们不敢停留,急地逃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耳边才听不到山上的厮杀声。
“主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阿坤受了伤,失去的血让他体力透支。大口地喘息着。
他们停下来。
“阿坤,我来给你包扎伤口。”萧汐炫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小腿。从袍衣上扯下一块丝布,蹲下身,仔细地为他包扎伤口。
司徒晓莹打开襁褓,查看孩子,刚才的逃亡,想也是让他感觉不舒服,刚打开襁褓,立刻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山林很是刺耳,司徒晓莹生怕他的哭声把敌人引过来,连忙哄着,用手轻轻地拍打着。
这边萧汐炫已为啊坤包扎好伤口。阿坤看似很痛苦,看着主子,喘息着说道:“主子,今天看来是我和啊福相聚的日子,我真的想他了……”
萧汐炫嗔道:“你胡说什么,这点小伤死不了。”
阿坤勉强笑道:“我也不想死,我还想跟着王爷,可是今天,我真的感觉不好。”
萧汐炫感觉到了他心里的苦楚,他抱住他,放到怀里安慰。
他和阿福从小就伴在小王爷左右,说是主仆,却情同手足。啊福的离去,让他难过了好一阵子,今天阿坤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知自已该如何承受。
这时,天空几只盘旋的大鸟引起了司徒晓莹的警惕。她观察着他们,发觉他们在空中,似在向她们所在的位置窥看。司徒晓莹想定是小儿的啼哭把敌人的暗哨引来了。这样敌人大队人马很乱就会按他们指引找到这里。
她容不得萧汐炫主仆再多说话,紧着对他们喊:“我们快走,敌人快追上来了。”
萧汐炫扶起地上的阿坤,司徒晓莹收拾好襁褓,三个人又急慌慌地向山下逃去。
又走了几步,司徒晓莹感觉脚下突然踏空,整个身子也就随着飘到了空中,不停地向下坠落,她感觉不好。下意识地把小儿抱紧在怀里,然后就感觉自已重重地跌落在地,一阵剧痛袭来,便模糊了意志。
孩子的哭声唤醒了司徒晓莹的意识。她醒来发现自已躺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四周冷冰冰,还有一股潮湿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伸手护住怀里的小儿,发觉小儿还在哭。小儿既然哭,就应该是没有事,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孩子无疑是母亲最大的顾忌,哪怕是她自已粉身碎骨,也不想让小儿受到一点点伤害。
她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四周的黑暗,呼吸着潮湿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已身处何处。这个未知的地域让她感到了一丝的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
萧汐炫和阿坤在哪里?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努力地站起来,活动着四肢。她慢慢地向前摸索着走。又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了黑暗中有呻吟的声音。仔细听声音很熟悉,似是阿坤的声音。
司徒晓莹喊了一声:“是阿坤吗?”
只听黑暗中有人回答,“主子是我。“
“晓莹是你吗?“
黑暗中也传来了萧汐炫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声音,知道他们无恙。司徒晓莹忍不住心中一阵狂喜。
再摸索着走几步,也就和他们汇合在一起。
黑暗的洞里没有一丝光芒,他们彼此都看不到对方。但他们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这样他们都感到有了一丝安慰。
“我们这是在哪里?“司徒晓莹问了一句。
“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看你掉下来,我们想去抓住你,结果没有抓住你,我们也跟着掉了下来。”黑暗中的萧汐炫说道。
“我们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起码是安全的。“司徒晓莹想了想对他们说。
萧汐炫建议说:“那我们继续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他们三个人又开始往前摸索着走。
又走了很久,直到他们都感觉累了。
眼前突然有了一丝微亮的光芒,在微亮的光芒映衬下,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牌楼。牌楼雕龙画凤,气派异常。
司徒晓莹心里想,这莫不是个古墓,他们莫不是从古墓上方的盗洞里掉下来的。
萧汐炫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他缓口气,对身旁的司徒晓莹说:“这应该是座古墓。”
愣了片刻,又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司徒晓莹想了想说:“我们不妨先进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使劲推大殿的门。石门虚掩,使劲一推便吱扭一下开了。
进了门,他们才发现这微弱的光芒原是大殿顶上的盗洞所致。看来这古墓被盗已有多年,盗洞的四周都布满了苔藓。
司徒晓莹观察着想,如果想逃出古墓,沿着盗洞攀爬上去就可以。但见盗洞四壁陡峭,布满苔藓光滑无比,却不知该怎样攀爬上去。
这时古墓中忽然地亮堂起来,原来是萧汐炫找到了一个火把点燃。
借着火把的光辉,司徒晓莹环看着古墓。这是个非常大的古墓,也不知道出自哪个年代。两边的耳室均已破败。大殿中间的棺椁也被劈了个四分五剖,森白的骨架落了一地。
她并不想观察古墓中是否还有什么遗留的宝贝。她只想寻找出口,赶紧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忽然,地上一个黑影疾速而出,惊得三个人连连后退。仔细看了,原来是一只硕大的老鼠,长长的胡须用小爪舒展着,幽蓝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对他们的闯入感到非常不满。
萧汐炫用手捂住蹦蹦乱跳的心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有老鼠,就应该有出口。“司徒晓莹这样说道:“我们再往里走走,看是不是能找到出口。”
他们三个相跟着又往里走。穿过墓室的厅堂,进入了后殿。借助火把的光焰,赫然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卧在一个木箱上。
“小六一。“
司徒小莹突然喊了出来,
想不到卧在箱子上面的竟然是小六一那只小狐狸。这让司徒晓莹惊诧不已。她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古墓里。
想当初离孤山一战。能幸存的孤族少之又少,小六一居然能逃到这遥远的地方,也真是怪了。
小六一听到了她的喊声。受惊似的从木箱子上站起来,歪着脑袋瞪着两只乌黑清澈的眼眸看向她。当它看到来人正是他们孤族的族长时,立刻高兴得摇头晃脑地跑过来。在她裤管上蹭着脑袋,嘴里呜呜哇哇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小六一,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司徒晓莹纳闷地问道。
小六一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小狐狸。还没有幻化到能说话的本事。只能用肢体诉说了它的语言,摇头晃脑了好一阵子。司徒晓莹似乎看懂了他表达的意思。知道是有人把他救了,带到了这里。
司徒晓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小六一问:“你能把我们带出古墓吗?“
小六一听了,频频地点头,示意自已能够把他们带出古墓。
这让司徒晓莹很是高兴。转身看着旁边的萧汐炫,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六一在前面跳跳着跑,他们三个人在后面跟着。绕来绕去在古墓里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他们一脚踏出古墓,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原。许是在黑暗中久了,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夕阳如血,将无垠的草原染成了斑驳的橙红与紫罗兰色,天际边,几朵孤云缓缓游走。风,带着草原特有的凉意与野花的芬芳,轻轻拂过,草浪翻滚,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声响,宛如大地深处的呼吸。
小六一出了古墓,并不停顿,在草丛中跳跳着往前跑。许是这古墓是它经常来玩的地方,地上的草都被它踩出一条浅浅的路。
司徒晓莹知道跟着它就能找到救他的人,也是好奇,就招呼萧汐炫主仆在后面跟着。没走多远,一道道影子落在了他们周围,司徒晓莹抬头看去,原是那几只古怪的大鸟又开始在他们头顶盘旋。她心想不好,这样下去,定会把敌人吸引过来。
她环看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藏身之处无觅。若是敌人追过来,恐是凶多吉少,心里不免焦急万分。
果然,时间不久。草原深处响起了犬吠。虽还看不见他们,估计很快就会追上来。
司徒晓莹暗叫不好,莫不是天要灭她。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忽然,天空中一只大鸟盘旋而下,如离弦之箭射向前面奔跑的小六一,探出锋利的双爪,一下就把小六一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