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将柳蔓莹带到了集团一处偏僻的角落,随意地把她扔在了地上,便又回去继续站岗,仿佛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柳蔓莹躺在那冰冷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转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着陌生又冰冷的四周,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刚刚在江霄闲那里遭受的冷漠,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刺痛着她的心,可她知道,自已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咬着牙,强撑着身子,扶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
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好似被重新撕裂开,钻心的疼痛让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但她还是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着。
于欢芯得知柳蔓莹跑了之后,特别是听到有人说她去找江霄闲告状,心急如焚。
她倒不怕柳蔓莹能惹出什么事来,就怕江霄闲会相信这前妻的话!
于欢芯以工作为由见到了江霄闲,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副娇弱委屈的模样尽显无遗,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江霄闲面前。
于欢芯递过文件,手有些颤抖,语气轻柔道:“霄闲哥哥,这是爸爸让我带给你的,让你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讨论下一步的方案。”
于欢芯那颤抖的手瞬间就引起了江霄闲的注意,“你手怎么了?”
于欢芯带着哭腔,伸出自已纤细的手臂,只见那手臂上有着一圈浅浅的牙印,周围还泛着些许红痕。
“霄闲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于欢芯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那牙印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
“是柳蔓莹给我咬的!我是听说她不在安家那里任职了,想着她曾经也是大小姐,不至于让她落魄的太难看,好心去看她,想给她找份工作,一开始她就对我充满了敌意,发生了一些口角,上来就给我咬,根本就躲不及。”
江霄闲看着那牙印,眉头微微皱起,掏出了自已昂贵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
于欢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赶忙接过手帕,一边轻轻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可她却那样对我,我这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江霄闲没有搭理哭泣的于欢芯,拿起文件看了看。
他见过柳蔓莹,浑身是伤,估计是咬这一口的代价。
不过他不会去指责于欢芯,也不会帮柳蔓莹。
于欢芯见江霄闲只顾看着文件,对自已的哭诉毫无回应,心里越发焦急,她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委屈可怜。
“霄闲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我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还受了伤,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江霄闲这才抬眸,眼神依旧冰冷,淡淡开口道:“那怎么办?你不是打回去了吗?”
于欢芯一听,顿时愣在了那儿,眼眶里的眼泪都忘了流,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带着哭腔说道:“霄闲哥哥,我............我哪有打回去呀,我当时就是想着她可能心情不好,才没和她计较的,可我这心里的委屈是实打实的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柳蔓莹那一身的伤明显是被人打过了。
不过也死不了。
“好了,别哭了,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哭花了可不好看。”江霄闲简单的安慰了两句。
于欢芯听到江霄闲的安慰,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慰藉,赶忙说道:“霄闲哥哥,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理她了,那这文件..........”
江霄闲打断她的话:“文件先放这,我看完再说。”
于欢芯乖巧地点点头,“好的,霄闲哥哥,那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君泽走了进来。
“江总,刚刚我看到于小姐出去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
江霄闲没说话。
处理柳蔓莹的事情君泽也没说。
江霄闲处理完手头一些紧急事务后,准备出门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在宴会场所外的停车场,他刚下车,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又略显狼狈的身影,正是柳蔓莹。
柳蔓莹为了找工作,得知这个宴会场所正在招临时的保洁人员,便想来碰碰运气。
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走起路来仍有些一瘸一拐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憔悴,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一心只想抓住这个可能的工作机会。
江霄闲眉头一皱,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于欢芯也正好开车到了,她一下车就看到了柳蔓莹,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个扫把星,怎么哪都有你!”于欢芯不顾形象地冲柳蔓莹喊道,声音尖锐又刺耳,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柳蔓莹看到于欢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过往那些被折磨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咬着嘴唇,警惕地看着于欢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强装镇定地说道:“于欢芯,我只是来找工作的,不想和你起冲突。”
于欢芯却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找工作?我看你就是故意来这儿纠缠霄闲哥哥的吧,你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行,还敢在这儿出现。”
说着,她上前就要去拉扯柳蔓莹,“我让你再敢出现在霄闲哥哥面前,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柳蔓莹惊恐地挣扎着,一边用手去挡于欢芯伸过来的手,一边大声喊道:“你别乱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于欢芯根本不在乎,她仗着自已向来骄纵的性子,只想狠狠出口气。
周围的千金名流们看到这一幕,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围聚过来,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站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哟,那不是柳家以前的大小姐柳蔓莹嘛,以前多风光啊,现在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这儿找保洁的活儿呢。”
一位穿着华丽礼服的千金捂着嘴,眼中满是鄙夷地轻声说道。
“哼,她呀,那可都是自作自受,当初可是咱们江家的太子爷江霄闲为了她,不惜入赘到柳家去呢,结果她倒好,居然背着太子爷和别的小白脸不清不楚的,给太子爷戴了绿帽子,这等辜负了太子爷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能有今天这下场,那是活该呀。”
另一位身着精致套装的名媛附和着,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边说还边朝着柳蔓莹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就是就是,也不想想自已什么身份,敢那样对太子爷,现在被抛弃了也是咎由自取嘛,看她那狼狈样,还想着来这儿找工作,真是自不量力呢,估计是走投无路了吧。”
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也跟着嘲讽道,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
“唉,不过话说回来,这于家小姐也够泼辣的呀,看来是对这柳蔓莹恨得很呢,不过也是,换做是我,估计也忍不了有人这样对自已在意的人啊。”
一位稍年长些的名流微微摇头,看似惋惜,可话语里却还是透着对柳蔓莹的不满。
这些话语如同冰冷的箭,一支支朝着柳蔓莹射去,她虽然在尽力挣扎着躲避于欢芯的拉扯,可周围那些刺耳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心里满是委屈和绝望,可此刻却根本无力去辩驳什么,只能任由那些恶意的揣测和诋毁将自已淹没。
于欢芯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手上拉扯柳蔓莹的动作更加用力了些,“听到没,大家可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识趣的就赶紧滚!”
她恶狠狠地说道,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尽显无遗。
周围人听到于欢芯那恶狠狠的话语,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话题也逐渐转到了柳蔓莹的家庭上。
“哎,你们听说了没呀,这柳蔓莹家里现在可是败落得不成样子了,她母亲疯了,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呢,弟弟也没了,爷爷也去世了,现在就剩她这么一个还算正常的,可却落得这般田地,也不知道是真可怜呢,还是自作自受啊。”
一位打扮时髦的千金挑着眉,满脸八卦地说道,眼神里却没多少同情,更多的是探究和看热闹的意味。
“哼,要我说呀,这就是因果报应呗,就算家里出了那些变故,可她当初身为柳家大小姐的时候,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结果呢,自已不珍惜,做出那些对不起太子爷的事儿,把好好的日子给作没了,现在这样能怪谁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年轻名流撇着嘴,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故意提高了声调,仿佛就怕柳蔓莹听不到似的。
“也是啊,曾经柳家在这圈子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她柳蔓莹更是被众人捧着,可现在呢,家没了,自已也成了这副狼狈样,还在这儿被人嫌弃,想想也挺唏嘘的呢,不过这又能怪得了谁,路都是自已走出来的呀。”
一位戴着华丽珠宝的妇人微微摇头,看似感慨,可那眼神里分明透着对柳蔓莹的轻视,边说还边和身边的同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唉,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这处境也确实够惨的,不过看她现在这样,估计也是翻不了身咯,只能在底层挣扎了吧。”
一位稍显儒雅的中年男士轻声叹息着,话虽说得好像留了几分余地,可那语气里还是带着对柳蔓莹的不看好,眼神里满是淡漠。
柳蔓莹听着这些越来越过分的议论,感觉自已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那些话语就像一把把盐,撒在她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每一句都让她几近崩溃。
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来,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上的血印又深了几分。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已不能哭,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却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怎么也挥之不去。
于欢芯则越发得意了,她觉得周围人的议论就像是在帮自已给柳蔓莹“定罪”一般。
手上拉扯柳蔓莹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扯得柳蔓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哼,你就好好听听大家是怎么说你的吧,你这种人就只配被人唾弃,还不快滚!”
她的声音里满是恶毒,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生厌恶。
柳蔓莹被于欢芯扯得一个踉跄,又听着周围那如刀子般的话语,心中的委屈,绝望交织在一起。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咬着已经满是血印的嘴唇,猛地用力挣脱开于欢芯的手,转身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她的眼里噙着泪,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根本没注意前方的路,只是凭着一股冲动,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
可没跑几步,她竟直直地撞上了一堵“人墙”,脑袋撞得生疼,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已撞进了江霄闲的胸膛里。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惊讶的呼声此起彼伏。
“天呐,她怎么敢的呀?撞的可是太子爷啊!”
一位千金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满脸的难以置信,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哼,不会是想以这种方式重新获得太子爷的盛宠吧,都到这地步了还不死心呢,可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一位公子哥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满是嘲讽的笑,还不忘和身边的人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是就是,这柳蔓莹还真是没皮没脸了,以为这样就能引起太子爷的注意,重回从前的好日子呀,简直是异想天开呢。”
一位身着华丽长裙的名媛也跟着附和,话语里的鄙夷毫不掩饰,边说边不屑地摇了摇头。
柳蔓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霄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因为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刚刚撞上去的那一下,让她本就疼痛的脑袋更加晕乎乎的了,可此刻她也顾不上这些,只是满心的尴尬与无措,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尽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