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热情招呼,“卖啊,开门哪有不做生意的,这位婶子,要买什么,要多少斤?”林月牙要了五十斤白米,十斤糙米,十斤粟米,又买了点白面和荞麦面。交完钱后,林月牙又掏出十个铜钱塞到小二手里,“小哥,能问问镇上这是咋了吗?”
小二把铜板塞进袖口,好心提醒到,“大婶,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给你提个醒,咱们周边好多个村子都遭灾了,死了不少人,本来就是大旱的年景,家里没米下锅的可有的是,你这粮食可得护好了,没啥事就赶紧回家吧。”林月牙和袁凛双双皱眉,竟然同时脱口而出一句话,“朝廷不管吗?”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小二。
小二压低声音说道,“听我们东家的友人说,太子带着朝廷的赈灾粮,还有不少银子来咱们这边赈灾了,不过不是因为这次大水啊,好像是因为旱灾。”林月牙狐疑,“那应该是来了有一阵了,没听说有官员赈灾啊。”小二撇了撇嘴说道,“可不是来了有一阵了吗,但是赈灾刚开始没几天,还没到咱们镇呢,就被官员弹劾,说是和官员勾结,贪墨赈灾粮和赈灾款,说是要派其他皇子接手赈灾,太子都已经被圣旨召回了。”
林月牙一听后面就有点不信了,“我说小二你也太能编了,又是太子又是其他皇子的,这么上层的消息你是咋知道的。”小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哎,这婶子,你还别不信,这消息也就咱们这还没传过来,府城早就传开了大家伙都骂太子呢,我跟你扯这谎干啥,赶紧回家去吧,别叫人给抢了。”
林月牙道谢后就去买其他东西去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凛,面容紧绷,双拳紧握,只以为是也对那贪墨赈灾粮的太子生气,并没想其他,林月牙又买了点调料啥的,买了点肉,买了三只成年的母鸡,有点小贵,要五十文一只,整理好东西,林月牙带着袁凛就匆匆忙忙的往家走。
可能是因为袁凛脸上的那一道疤,再加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一路上倒还算太平,到家后,林月牙召集家里人,话不多说,直奔主题,“现在外面情况不乐观,镇上粮食铺子都配打手了,好几个壮汉守着才敢开门,外面没吃没喝的人太多,咱们得注意安全,我得去和理政说一声,袁凛你陪我去。”
得让理政见见啊凛,不然再当成抢粮食的给打出去就不好了。林月牙心里是这样想的,路上阿凛问林月牙,“婶子,为啥不和家里人说太子贪墨的事?”林月牙一撇嘴,“我这个人吧,想东西和别人的方向不太一样,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啥可信的,再说了,如果太子赈灾的事是真的,那么后续发展可就耐人寻味了。”
袁凛看着林月牙,“怎么说?”林月牙把在现代看宫斗剧的场景往里一套,咂咂嘴说道,“太子是谁,未来的皇上吧,他为啥要坑自已未来的子民,肯定是有人想把太子拉下马啊,这多简单的事啊。椅子就一把,大家都想做。”袁凛眯起眼睛,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如果身份没有问题,那她对局势也太敏锐了,根本就不像个普通妇人。
袁凛继续套话,“婶子,你是不是想简单了,没准太子就是为了要钱,想要招揽官员呢,或者培养势力也不是没有可能。”林月牙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是厨子,会在给自已做的饭菜里下毒吗?你可能说没准就是想让大家也这么觉得,洗脱嫌疑,但是我想说的是,赈灾粮能有多少,赈灾银子又能有多少,一个官员一年的孝敬都不止这些吧。太子要是想搞钱,可以搞贪官,也可以搞军需,油水不是更多。”
袁凛死死的握紧拳头,骨节都发白了,满朝文武竟不及一介妇人,林月牙显摆完了他的宫斗知识储备,也就到地方了,说完了要说的话,便和袁凛往回走,“婶子,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和人说了。”林月牙看了看袁凛,“嗯知道了,这不是跟你说吗!”袁凛顿住脚步,“因何要同我说?”林月牙扯了扯嘴角,“我能说我感觉也就你能听得懂吗,没人聊天好痛苦的。”
这一点林月牙倒是没撒谎,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林月牙感觉袁凛应该是太子的人,虽然看着是袁凛在套林月牙的话,林月牙也一直在套袁凛的话,在粮铺就感觉这小子不对劲,现在又一直追问太子的事,而且林月牙感觉一个粮铺的小二都能听到这种上层的事,很明显有人在推波助澜,再结合袁凛的态度,林月牙借着分析时局,表示相信太子,不为别的,只求看在这个份上,他们神仙打架的时候,能顾及一下小鬼的死活。当然如果能抱上这条大腿,自然更好。
林月牙在现代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不少,尤其是做纹身的,哪怕是装的再像,疼的时候也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所以她一眼就看出袁凛是太子这头的,估计袁凛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村妇的脑袋里,有几十上百的宫斗攻略吧,更不可能想到林月牙竟然能够看得出他的情绪变化,这也算是林月牙扮猪吃老虎了。
回到家后,林月牙拍了拍两头野猪的大屁股,就进屋睡觉去了,而住在隔壁的袁凛则是辗转反侧,林月牙的那句椅子只有一把,大家都想做,一直在袁凛的脑海里漂浮,看来是他想复杂了。
接连几天整个村子都门户紧闭,哪怕是进山采野菜,也都是拉帮结伙的,再叫上自家男人一起去,大家不知道的是,一到晚上,山里的野狼就下山,趴在村口附近,不知道吓跑了几波摸过来的人了。林月牙呢则是有些担心林寿了,去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有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