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夫的铃铛声里,朱子晴突然想起李司琪说的 “谭浩宇把工作室翻得底朝天”。她戳了戳他西装袖口:“要是我带你去卖布料的摊子,老板说‘这男人怎么卖’,怎么办?”
谭浩宇挑眉:“要看谁敢买。”
“可你是阳光集团总裁,谁买得起啊?”
“那就把我免费送给你。”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不过听说免费的东西都不被珍惜?”
朱子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那我开个价 ——” 她竖起两根手指和一个巴掌,“二百五,当小费。”
谭浩宇愣了 0.1 秒,突然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声音混着三轮车的颠簸:“好,从此谭浩宇归朱子晴所有,小费己收,概不退款。”
丝绸区的摊位前,朱子晴捏着米白色雪纺布对着光看,谭浩宇就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毒辣的阳光。
“这块给小晴晴做裙子,领口绣朵小樱花。” 她转头时,发现他西装裤脚沾着碎线头,“你去旁边休息会儿,布料市场味儿重。”
“不重。” 谭浩宇接过她手中的布料,指尖划过柔软的纹路,“三年前你在工作室做婚纱,我蹲在地上帮你剪线头,一晚上没合眼 ——” 他突然把布料往她怀里塞,耳尖发红,“现在换你给女儿做衣服,我照样能打下手。”
傍晚回到嘉园时,朱子晴看着客厅里崭新的电动缝纫机,突然想起李司琪说的 “阳光集团速度”。
“你说需要锁边机、烫台、人台 ——” 谭浩宇指着落地窗边的小工作坊,实木地板上还铺着防污垫,“连你常用的 9 号金尾针,都从工作室搬过来了。”
她摸着缝纫机上的玫瑰花纹贴纸,突然发现那是三年前她贴在旧机器上的同款:“谭先生这是把整个工作室搬来了?”
“只搬了十分之一。” 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枪疤,“剩下的十分之九,等你想起来自己设计的第一件高定婚纱,再慢慢看。”
台灯亮起时,朱子晴己经在人台上别好了纸样。谭浩宇端着热牛奶推门进来,看见她咬着粉笔专注画图的样子,突然想起新婚时每个加班的夜晚。
“我开工了,你去忙吧。” 朱子晴头也不抬,粉笔在画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别学三年前那样,蹲在旁边看一整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开会。”
谭浩宇靠在门边,看着她垂落的发丝拂过锁骨,突然觉得此刻的时光比任何商业谈判都珍贵。他轻轻放下牛奶杯,转身时带上门 —— 这次,他不再是站在记忆废墟上的守望者,而是终于等到了与他共赴未来的那个人。
缝纫机的嗡鸣声响起来时,朱子晴看着设计稿上的小樱花,突然发现纸角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儿,旁边写着 “爸爸牌人形衣架”。她指尖划过字迹,唇角扬起笑。
缝纫机的嗡鸣声在嘉园客厅流淌,朱子晴咬着粉笔在设计稿上画下最后一道弧线。谭浩宇靠在门框上,看她指尖在布料上游走,碎发被电扇吹得贴在脸颊,突然想起新婚时她熬夜改稿的模样 —— 那时他总偷偷在咖啡里加半勺糖,看她皱着鼻子说 “太甜了”,却一口接一口喝光。
“这个领口弧度……” 朱子晴突然自言自语,拿起软尺绕过人台脖子,完全没注意到谭浩宇的目光己经在她身上黏了半小时。他看着她踮脚调整裙摆的样子,喉结不自觉滚动 —— 原来失忆后的她,连专注时咬嘴唇的小动作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惊醒了沉溺的视线。谭浩宇按下接听键,雪松味的香水混着缝纫机的机油味涌进听筒:“说。”
刘美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爷子一周前就回国了,目的地帝都,但所有通讯设备都断了。”
谭浩宇的眉峰骤紧,指尖敲了敲实木门框:“查不到落脚点?”
“机场监控显示他带着两个贴身保镖,自愿入境,没有胁迫痕迹。” 刘美丽的声音压低,“像是故意躲着我们。”
“给你一天时间。” 谭浩宇望着朱子晴在布料上画小樱花的背影,声音冷下来,“让他身边的老陈主动给我打电话 —— 用他宝贝孙子的满月酒请帖。”
挂断前,刘美丽突然想起什么:“MenSha 收购案今早落地,股份己经转到夫人名下。”
谭浩宇的唇角扬起半寸:“她最近在忙小晴晴的公主裙,先别告诉她。” 视线扫过客厅里的缝纫机,想起她在布料市场挑真丝时眼睛发亮的模样,“对了,把巴黎高定周的邀请函寄到工作室,就说…… 阳光集团要捧红自家设计师。”
玄关突然传来 “哒哒” 的脚步声,像小奶猫踩在地板上。谭浩宇转身时,三岁的小晴晴正踮着脚扒着门框,粉色公主裙上还沾着幼儿园的饼干渣。
“爸爸!” 她张开双臂扑过来,羊角辫上的蝴蝶结歪成小旗子。
谭浩宇弯腰接住她,鼻尖蹭过她肉乎乎的脸颊:“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小晴晴的大眼睛突然瞪圆,手指绞着裙摆上的蕾丝:“没、没有打人!”
他挑眉:“哦?那老师为什么说你用右手推了乐乐?”
“因为乐乐抢我的小熊!” 小晴晴突然理首气壮,“他不乖,妈妈说过不乖的小朋友要挨打!”
谭浩宇忍笑摸了摸她的小卷毛:“但我们小晴晴是公主,打人要用魔法,比如 ——” 他突然凑近她耳边,“让保镖叔叔去和乐乐讲道理,对不对?”
小晴晴歪头想了想,突然抱住他的脖子:“那爸爸给我买草莓蛋糕,我就原谅乐乐!”
客厅落地灯在父女俩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谭浩宇捏着小晴晴的右手仔细检查,发现掌心只有淡淡的红印:“疼吗?”
“不疼!” 小晴晴举着小手晃了晃,“我超厉害的!”
他突然板起脸:“以后这种粗活让烈叔叔去做,你的手要用来画画、穿漂亮裙子,知道吗?”
小晴晴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缝纫机方向:“妈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