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脸色青白交加,梁景琰真恶心,居然敢这样看着她!
梁景琰望见宁书禾眼中的嫌恶,敛了目光垂眸,手中茶盏却捏得死紧。
他这位母后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脖颈处的胭脂印甚至没遮全。
呵,他的父皇很倾心这位宁皇后呀!
“太子、太子妃,给陛下、皇后娘娘奉茶——”高无庸高声唱道。
梁景琰与吴若曦双双跪地,恭敬地举起茶盏。
宁书禾垂眸看着跪在脚下的太子,心中一阵快意——前世那个高高在上、敢大放厥词摘指她的储君,如今也不过是匍匐在她裙摆下的一条狗罢了。
不过......还不够。
她红唇微勾,伸手接过梁景琰手中的茶盏,指尖却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背上,引得梁景琰猛地一颤,他连忙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太子殿下,当心些。”宁书禾嗓音娇软,眼中却淬着寒冰,“这茶若是洒了,本宫会心疼的。”
梁景琰抬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也有今天。”
其实他心中一首疑惑不解,为何宁书禾厌恶他至极,他从来未曾得罪过她?
宁书禾轻抿一口茶,便将茶盏搁在一旁,连个正眼都懒得再给。
但面对吴若曦时,她倒是给了个笑脸,毕竟人家帮她操持了宴会。
“本宫还要多谢太子妃,你近日操持宫务辛苦了。”
吴若曦笑道:“能为母后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梁煜在一旁等到宁书禾没了话说,才让太子夫妻二人起身。
太后将几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却只作不知,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太后笑呵呵地拍了拍手:“好了好了,都别愣着了。林舒,去传膳吧,想必大家都饿了。”
她起身,亲热地拉住宁书禾的手:“今日哀家欣喜难抑,这是皇后进宫的第一日,又难得人齐,哀家总算能享享天伦之乐了。”
宁书禾立刻顺势挽住太后的胳膊,娇声道:“母后放心,日后儿臣天天来慈宁宫陪您用膳,保准让您嫌我烦!”
对于撒娇一事,宁书禾深知其道,哄太后高兴手到擒来。
“那敢情好!”太后被逗得开怀,转头对吴若曦道,“太子妃也常来,这样哀家这慈宁宫就更热闹了。”
太后虽不喜欢吴若曦的性子,却也欣赏吴若曦进退得宜,御人有方的手段,愿意给她体面。
“皇祖母不说,孙媳也要日日来打扰您的。”
吴若曦显然很开心太后对她的亲近,想来是太后看到了她尽心尽力为宴会操持的功劳。
一行人移至膳桌。
太后特意让宁书禾坐在自己右侧,左侧则是梁煜,太子夫妇则坐在下首。
宫人们鱼贯而入,捧着精致的御膳摆满整张桌子。
“皇后啊,尝尝这个。”
太后亲自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蜜汁火方放到宁书禾碗里,琥珀色的蜜汁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
“哀家记得你喜爱吃甜的。”
宁书禾受宠若惊地接过,蜜汁的甜香钻入鼻尖,她连忙起身行礼:“多谢母后挂念。”
“快坐下,一家人不必多礼。”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多吃些,你太纤细了些。”
太后笑眯眯地打量着宁书禾,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停留片刻,“皇帝也该督促你多吃些。”
宁书禾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小口咬下蜜汁火方,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她偷眼望向坐在对面的梁煜,只见他正专注地剥着一只水晶虾饺,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冲她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梁煜将剥好的虾饺放入她碗中:“母后说的是,儿臣日后定好好督促皇后多用些。”
太后看着两人互动,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高无庸面色慌张地闯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规矩都顾不上了,首接跪倒在梁煜面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
玉箸落在青玉碗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梁煜眉头一皱,高无庸跟了他二十年,从未如此失态。
他抬手示意,高无庸立刻附耳上前。
桌上众人见梁煜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捏得发白,便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母后边关事情紧急,儿臣需即刻处理,怕是不能陪您和皇后用膳了。”
梁煜起身时衣袍带起一阵急促的风,腰间龙纹玉佩叮当作响。
太后自然知道事情轻缓,连忙摆手:“皇帝快去,国事要紧。”
梁煜转向宁书禾,方才凌厉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细细叮嘱:“御轿留给你,回去时小心日头,别中了暑气。”
“我明白,陛下放心吧。”宁书禾利落的答应并连忙推开他,催促他去处理这突发的事情。
太后适时道:“让皇后在哀家这儿再坐坐,等日头西斜再回宫,皇帝不必忧心。”
梁煜颔首,转身时己恢复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模样:“传令枢密院、兵部、三司使即刻到御书房议事!太子随朕同去!”
梁景琰立刻紧随其后,父子二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殿外刺目的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