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云铮闷哼一声,双腿一软,身体被这股力量狠狠压制,几乎半跪下去!
整个人被以一种极其屈辱、完全受制的姿态,死死钉在了冰冷湿滑的墙壁上!
冰冷的瓷砖紧贴着翡云铮的后背,刺骨的寒意透过湿透的军装布料,瞬间侵入骨髓。
水流从头顶的莲蓬头无情地冲刷下来,砸在他被迫仰起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呛入他的口鼻。
他剧烈地挣扎着,像一头落入陷阱的猛兽!
被反拧的手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喉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每一次徒劳的挣动都只换来更沉重的压制和更强烈的屈辱!
水珠混杂着屈辱的生理性泪水,从他布满血丝、因暴怒和缺氧而扭曲的眼角滑落。
顾晚声的身体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隔着湿透的衬衫布料,传来一种冰冷的、令人战栗的触感。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最寒冷的冰棱,穿透水流的阻隔,居高临下地、带着一种轻蔑的审视,俯视着他在水流下狼狈挣扎的模样。
水珠顺着顾晚声湿漉漉的黑发滴落,滑过他苍白却线条凌厉的下颌,滴在翡云铮被迫仰起的、涨红的脸上。
顾晚声微微低下头,凑近翡云铮因窒息而剧烈翕动的鼻翼。
冰冷的呼吸带着水汽,喷在对方滚烫而狼狈的脸上。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残忍的、无声的嘲弄。
“长官,”顾晚声的声音响起,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翡云铮混乱而屈辱的意识里,“想故技重施?”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扼住对方咽喉的手指微微收紧,满意地感受着指下喉结因窒息而绝望的滚动。
另一只扣住对方手腕的手,也施加了更大的力道,将那只染血的手更加屈辱地压在冰冷的瓷砖上。
顾晚声的目光在翡云铮扭曲痛苦的脸上缓缓逡巡,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可惜……”他微微歪了下头,湿漉漉的发梢扫过翡云铮的额角,带来一阵冰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唇角的弧度加深,吐出的话语冰冷如刀锋刮骨。“……位置换了。”
“位置换了”西个字,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翡云铮残存的理智上!
这赤裸裸的宣告!
这毫不掩饰的权力反转的羞辱!
寒城官邸那被他掌控的屈辱,与此刻被死死压制在冰冷墙壁上的绝望,形成最残忍、最尖锐的对比!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防线!
“呃——!”
翡云铮被扼住的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
他眼中最后一点理智的光芒彻底被疯狂的恨意和毁灭欲吞噬!
他猛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不顾被反拧手臂的剧痛和窒息的威胁,如同回光返照的困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狂暴,狠狠朝着近在咫尺、那张带着冰冷嘲弄的脸撞去!
不是拳头,而是他的头!
他的嘴!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绝望的疯狂!
他要咬碎他!
撕烂那冰冷的嘴唇!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将这份羞辱和恨意刻进对方的骨髓!
顾晚声的瞳孔在对方疯狂撞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没有躲!
电光火石之间——
“砰!”
沉闷的撞击声!
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皮肉猛烈挤压的声音!
翡云铮带着血腥和疯狂气息的、滚烫而干燥的嘴唇,以一种极其粗暴、极其凶悍的方式,狠狠撞在了顾晚声冰冷、带着水流湿意的薄唇上!
这不是一个吻。
这是撕咬!是践踏!是绝望的报复!
如同在寒城官邸醉酒后,他曾经失控对身下那个隐忍的囚徒所做的一样!带着绝对的掌控和暴虐的羞辱!
顾晚声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微微一震!
扼住对方咽喉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
冰冷的眸子里,那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血腥味的疯狂撞击,猛地搅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细微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刺痛感,如同冰冷的针尖,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那层坚冰般的平静!
翡云铮死死咬住那冰冷的唇瓣!
如同野兽撕咬着猎物!
带着一种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恨意!
血腥味在两人紧贴的唇齿间迅速弥漫开来。
窒息感、手臂的剧痛、唇齿间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对方身上那股冰冷而强大的压制力量……
所有的感官刺激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呃啊——!!!”
一声更加凄厉、充满了极致痛苦和崩溃的嘶吼,猛地从翡云铮被扼住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更像是一头被彻底刺穿心脏、濒临绝境的野兽最后的哀嚎!
巨大的屈辱感、被彻底洞穿的恐惧、以及这绝望的反击所带来的、更深邃的空洞和毁灭感……
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
他猛地松开了撕咬的力道,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颤抖起来!
被顾晚声扼住咽喉、反拧手臂压制在墙壁上的姿态,此刻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虚弱和绝望。
顾晚声清晰地感受到了指下喉结的剧烈痉挛和身体的瞬间。
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波澜瞬间平息,重新冻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潭。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扼住翡云铮咽喉的手。
另一只扣住对方手腕的手,也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般,猛地甩开!
失去了钳制,翡云铮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顺着冰冷湿滑的瓷砖墙壁,无力地滑落下去!他重重地跌坐在淋浴间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他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肺叶都咳出来。
暗红的血沫混合着冰冷的水,从他破裂的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湿透的军裤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污迹。
他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指节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痛苦而绝望的下颌线条。
顾晚声静静地站在水流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蜷缩在冰冷水泊中、剧烈颤抖、如同被彻底打碎了脊梁的男人。
冰冷的水流依旧无情地冲刷着他赤裸的身体,冲刷着他同样被撞破、渗出一点血丝的唇角。
他抬手,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冰冷的专注,拭过自己破开的唇角内侧。指尖染上了一抹温热的猩红。
他看着指腹上那点刺目的血迹,又看了看脚下那个散发着浓烈绝望气息的身影。
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是胜利者无声的烙印。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转身,抬手,关掉了头顶冰冷的莲蓬头。
哗哗的水声骤然停止。
淋浴间内,只剩下那个蜷缩在水泊中、剧烈颤抖、发出破碎喘息和压抑呜咽的身影,以及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