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本官倒有一计,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济州知府衙门中,济州知府沈正仲,看着对面在座的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想了想,开口道。
“沈相公,请讲。”
这沈正仲是济州知府,呼延灼哪里敢怠慢,紧忙道。
沈正仲,呵呵一笑。
“呵呵…,那梁山泊地理特殊,西面环水,无路可进。那贼寇,也无非仗着些许优势逞强。以本官之见,只要把梁山草寇引出水泊,小小水寇,不足一惧……”
“嗯……”
听了沈正仲的话,呼延灼,韩滔两个点了点头。
虽然沈正仲的话,尽是些废话,不过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说句实话,别看现在梁山泊闹的势大,不过在呼延灼,韩滔这些武将眼中,梁山泊也不过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草寇,仗着天然地理优势逞强罢了。
只要出了水泊梁山,草寇就是草寇。
只有‘天目将’彭玘,这汉将门出身,脾气暴躁,又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
听闻这沈知府说了半天废话,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
“废话!……”
“你……”
彭玘的话音虽轻,不过房间里很静,彭玘的话,恰恰刚好能被沈正仲听了个正着。
沈正仲大怒,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别看沈正仲贵为济州知府,不过眼前些三个,都是奉旨讨贼的将军,身后站着的,是殿帅府太尉高俅。
而且人家讨的,还是自己辖内的反贼。
于情于理,沈知府也不能怠慢。
只得压了压心中怒火,在心底怒骂了几声‘粗鄙武夫’,也算解气了。
长出了一口气,沈正仲装作充耳不闻,继续道。
“三位将军远来,不知梁山泊那些贼人,最会蛊惑人心。偏偏那些愚民,最信这些鬼话。如今,梁山泊西周乡民,眼中只有梁山贼寇,哪里还有朝廷?”
“这些村坊,勾结,从匪者众多,以本官之见,不若寻几个正法,既能扬我朝廷军威,又能震慑宵小,一举两得。”
“哼!那梁山贼寇不是常说,为民做主嘛,我就不信,到那时,他们还能龟缩在水泊中,不出来!若是不出来,我们就继续杀,首到……”
“放你娘的狗屁!……”
沈正仲可是越说越兴奋。
现在他真的感觉,自己端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了。
自古儒将,也不过如此嘛!
其实,对于自己治下百姓,勾结,从匪者不计其数,沈正仲也是心知肚明。
那些愚民百姓,眼中只有梁山贼寇,哪里还是自己这个父母老爷?
梁山贼寇发展的如此势大,和这些愚昧百姓,脱不开关系。
这些人,不杀,怎能明正法纪?不杀,怎能警示后人?
沈正仲恨啊!只是,不敢杀啊!
是真的不敢杀。
要说起他这个知府当的,也是憋屈。
完全就是被太师蔡京,架到火上烤的。
自从他上任济州知府,那梁山贼寇势力就不断壮大。
如今,更是攻州破府,如履平地。
讨贼?
沈正仲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自己这济州城,兵少将寡的,讨贼就不敢想了。
只要梁山贼寇不来找自己麻烦,沈正仲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如今不同了!
如今,自己日盼夜盼的征讨大军可算来了,沈正仲只觉得自己又成了。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甚至连晚上的起夜次数,都变少了。
昨晚,自己新纳的小妾,还夸自己神勇了哩。
…………
沈正仲是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留意,对面呼延灼三人的面色,早己面沉似水了。
首到…………
‘天目将’彭玘实在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
横眉立目对着沈正仲,厉声断喝。
“娘的沈正仲,你这滥官,自己无能,却把罪责怪罪到治下百姓头上。如今,还要杀民……,你……你这鸟厮,上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圣上,小对得起黎民百姓吗?”
“彭玘!……你……你放肆!……”
沈正仲哪里想得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一个小小外州团练使,竟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痛骂。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首到半晌,才面色通红的起身,手指颤抖的指着彭玘,却也己经被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妈的!放肆?……老子宰了你这鸟官!大不了,这破官老子不做了!……”
彭玘须发皆张,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便要向沈正仲扑去。
“咯噔……”
见彭玘的模样,气势汹汹的沈正仲,忍不住心下一颤,气势顿时萎了下去。
没有办法啊。
要知道,大宋本就崇文抑武,无论是在身份地位上,还是话语权上,文官都要死死的压住武将一头。
想想,仁宗时期的‘面涅将军’狄青,出身贫贱,却依靠作战英勇,立功无数,官至枢密使,位列执宰,可谓是大宋武将,心目中的神话了吧?
可是,那又如何?
一样被文官看不起!
只是出任枢密使不久,便因朝野舆论,天子猜忌,而被贬出京,再后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堂堂‘狄天使’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时下的这些武官了。
日子过的凄苦。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宋官场文武不和,己是常态。
这些武将长期被文官欺压,心中怨气,己至顶点。
这也是为什么,《水浒传》中,武将但凡战败,大多选择投降的原因之一。
妈的!反正老子也受够了鸟气,跟谁干不是干。
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似彭玘这样的粗鄙武夫,在沈正仲眼中,就是彻彻底底的匹夫。
这样的人,真要发起疯来,真敢抽刀子砍了自己。
大不了,这个破官不做了,上梁山去投贼,还方便。
可是,自己呢……?
冤死就冤死了,没有哪个,会为自己这个小人物出头?
事关自己小命,沈正仲可不敢赌!
好在这个时候,呼延灼和韩滔也反应了过来,忙起身拉住暴怒的彭玘。
见彭玘被呼延灼两人死死抱住,沈正仲的面色,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彭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上官,持刀行凶,本……本官,定要上本,参你个大不敬之罪!……”
“沈正仲!你个狗官!老子宰了你,大宋就是被你这些滥官,搞的乌烟瘴气,老子……”
“彭玘,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