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话音刚落，西下立刻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她家住得近，娃也乖，平日为人公道。”
“是啊，谁家有几个孩子她都记得清，叫她来分我们放心。”
赵石根点了点头：“那行，就让翠花来管分发，我给你拿个账本，记清楚，事后我们还要上报公社。”
“好嘞。”李翠花挽起袖子，把头巾往后一掀，麻利地接过笔记本，“我先把家里有娃的列一遍。”
“徐队长，我来帮翠花嫂子念名单。”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声响起，是小学教员林秀禾，她拿了村小的人口登记本，“我来念，翠花嫂子记。”
“好。”李翠花坐在石墩上铺平纸张，“你念，我写。”
“李寡妇家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西岁，男孩身体虚，排第一。”
“记下了，给她家两块瘦肉，一块肥一点的，够炖两顿。”
“张大娘一个孙子，七岁。”
“记一块脊骨，再抓点骨头末子。”
……
这一头正在有条不紊地登记着，那边知青点方向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嗓音。
“凭什么她们能分肉？我也是村里的人！我爸是供销社主任！”汤素兰尖着嗓子挤进人群，脸上一道粉底蹭开的痕迹，格外扎眼。
李翠花一愣，皱眉抬头：“你谁家娃？”
“我没娃！”汤素兰下巴一扬，“但我营养不好，我是女同志！应该优先照顾！”
“呸！”张大娘在一旁吐了一口瓜子皮，骂道：“你是女同志？姑娘，别拿女同志的名头糟蹋人，姑娘要脸你要疯，来村里第一天就摔碗砸盐罐子，还想分肉？”
纪云舟也走了过来，脸色不善，手里还提着最后两包肉：“怎么？这狼你打的？火你劈的？二狗你背的？夜里守夜你上的吗？”
汤素兰涨红了脸，嘴上不饶人：“我是知青！也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才来的！你凭什么不给我？”
“凭你那张嘴？”纪云舟冷笑，把肉包子放回袋里，眼神森冷，“汤素兰，我现在告诉你，狼肉是打出来的，不是吵出来的。你来之前干了啥，村里人都知道。”
“你摔了碗，砸了盐，还得队里扣你工分。这时候又来分肉，你要点脸不？”
“我、我爸是——”
“我不管你爸是哪个供销社的王爷。”纪云舟手一抬，打断她，“在青石村，没贡献就没资格。你要想吃肉，今儿先去挑完十担粪，明儿干满半天活，我给你一小块汤骨，算是试用期补贴。”
人群“哄”的笑了，有人大声叫道：“那得她不把汤盆砸了才行！”
“说不定嫌腥，再拿去喂狗呢！”徐铁牛笑得拍大腿。
汤素兰涨红了脸，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跺跺脚，扭头跑开了。
王伟华远远站在人群边，黑着脸没吭声，眼镜己经正了过来，却透着一股怨毒。
“赵二婶家，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还吃奶。”林秀禾继续念。
“那就给她一块前腿，再抓点骨头。”
“宋老汉家孙女前儿摔了腿，住炕上三天了。”
“给他家一块肥肉，加点骨头，熬油熬汤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