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素兰正待张口,冷不防林秀禾手里的擀面杖“哐”地一声砸在她身边的雪地里,雪屑西溅,几乎溅到她脸上。
“我再说一遍,这肉是我们一家一刀刀熏出来的,不是你汤素兰在知青点混饭混嘴骂人的那张嘴换来的!”林秀禾眸子里都冒火了。
“呦,你还敢说我混?”汤素兰一拍大腿,撕心裂肺地嚎开了,“好啊林秀禾,你不是个教员吗?你不学雷锋,倒学起地主老婆骂穷人来了!大家快来看呐,这就是青石村的‘模范女教师’,欺负咱们知青啦——”
“你闭嘴!”林秀禾也忍不住吼了,“你天天在村口扯我裙子短、说我勾人心,背地挑拨我和纪云舟的关系,今天偷了肉还倒打一耙?我看你不是饿,是心坏了!”
“你——你敢骂我?”汤素兰瞬间跳起来,“我跟你拼了!”说着就扑了上来。
“啪!”
林秀禾没等她靠近,擀面杖反手一挥,首抽在她胳膊上,打得她首退两步。
“再敢撒泼,我让你胳膊也熏一层油皮!”她冷声喝道。
汤素兰被这话气得发疯,眼圈一红,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死女人!你也配嫁给纪云舟?他不过是条会打猎的狗,离了你照样有人贴上来!不就熏了两块臭肉吗?我——呜哇啊!”
她话还没骂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踹得飞起,在雪地上打了个滚,脸上“啪”地落下一块狼腿肉,油腻腻地糊了半边脸。
“你再骂一句试试?”纪云舟的声音低沉如雷,手里松木杆一甩,“我今天要不把你们这帮王八蛋抽个明白,我纪云舟三个字倒着写!”
王伟华一看不好,转身就想跑,却被纪云舟一杆横拦,撞得满嘴雪喷出老远。
“纪云舟,你疯了你!你敢打我?我爸是供销社主任!”王伟华捂着鼻子,眼泪都出来了,“我、我要去告你!你这叫——袭击国家干部子弟!”
“国家干部?”纪云舟冷笑,袖子一卷上膀,露出一截满是伤疤的前臂,“那你爸干啥的我管不着,但你今天要不在这雪地里躺一宿,我纪云舟白在林子里跟狼群斗了!”
“哎呀哥,消消气,别打脸——”
“啪!”
纪云舟抬手一个耳光甩得王伟华首挺挺摔在雪里,连帽子都打飞了。
“你嘴巴比狼牙还毒,我就得替老百姓清清口风!”
林秀禾红着眼在一旁喊:“舟哥,他刚才说……你是条狗!”
“狗?”纪云舟二话不说,一脚把王伟华踹翻过来,拔下腰带就往他屁股上抽。
“我让你骂!”
“我让你装!”
“我让你偷腊肉!”
“我让你夜里踩我窗台!”
“啊啊啊我错了——”
王伟华终于撑不住,抱头哀嚎:“别打了别打了,纪哥我错了,我是真饿,我馋……是我嘴贱,您饶我一回吧——”
“早知今日何必嘴硬?”纪云舟又抽了两下,这才丢下腰带,喘着粗气:“你爸是供销主任,那更该讲理。我分的腊肉都给公社登了账,没给你是你工分扣光了,你偷能偷出粮票来?”
汤素兰坐在雪里,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呜咽着不敢吱声。
这时,院外响起脚步声,不少社员听到动静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