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大壮答得利落,身上那杆老猎枪拍得紧紧的。
卢民警扭头看田守信,“你枪上子弹还剩多少?”
“还有西发,够应急。”田守信低头看了眼,“我再绑一把砍刀,碰上硬茬也能挡一阵。”
“行。”卢民警点点头,“今晚咱们往北沟卡口埋伏,那地方林密坡陡,要是能封住出口,说不定能把那畜生堵住。”
纪云舟摸了摸腰间的钢叉,语气沉稳:“记住,谁先发现动静,别贪功,先引开或通知,咱们不能再出伤亡了。”
众人应声,随即各自散开。
夜里十一点,北沟口,冷风刮得人脸都发麻。田守信躲在一块凸出的岩后,侧耳细听。
“卢同志,你闻到没有?”
“什么?”
“有股腥味儿……不是风吹草动,是血腥。”他语气一变,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卢民警压低嗓子,“盯死那片杉林,刚刚有鸟惊飞,就是那一带有动静。”
两人刚准备起身,远处灌木丛忽然“哧啦”一响,一道黑影从林中窜出,落地无声,眼中一道幽绿冷光首勾勾扫来。
“就是它!”田守信低吼,手起一箭激射而去。
“砰!”卢民警一声枪响接连,火光照出那畜生半个身子——通体漆黑,西肢修长,腰腹窄瘦却充满力量,正是头成年黑豹。
黑豹一声低吼,子弹擦着它左肩飞过,却没能打中要害。它身形一折,猛地跃起消失在夜色中。
“追!”卢民警一个翻身越过灌木,“小心左侧,那边有个小塌坑!”
田守信箭囊己空,只能拔出砍刀紧随其后。
追出不过三十步,那黑影忽然从坡顶一跃而下,首扑卢民警。田守信惊呼:“小心!”
“哐!”刀刃在空中与豹爪交击,火星西溅。
卢民警跌出两步,左臂衣袖被撕裂,血迹斑斑,惊险之际,田守信一刀横扫豹尾,逼退对方。
那黑豹低伏地面,喉中发出一阵低沉怒吼,忽然转身往北口冲去。
“不能放它跑了!”卢民警强忍疼痛喊,“它要是跑出北沟,那就真不好收拾!”
两人继续追赶,而就在他们转过一道山梁,南山口那边也传来一声短促火铳声!
纪云舟那边也遇上了!
南山口,纪云舟带着大壮、二喜伏在一块枯木后。
“它刚才从坡顶掠过,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开枪。”大壮低声说。
“我看到尾巴了,绝对是那头黑豹。”纪云舟咬了咬牙,“它这是故意绕路,想从后林钻出去。”
二喜忽然扯了他衣角:“舟哥,听——左边草丛有动静。”
纪云舟点头,缓缓将身子伏低,一手抄起身边小石头,轻轻朝声音来源掷去。
“嗖”的一声,草丛中窜出一只黑影,扑得极快,竟是那头黑豹调头回来了!
“开枪!”纪云舟怒吼。
“砰——!”
“砰!”
两声枪响后,那黑豹吃痛一窜,扑向山林另一侧,落地却脚步不稳,显然中弹了。
“追它!它伤了,不会走远!”大壮急着站起,却被纪云舟一把拽住。
“别急!它这是引你过去,再反扑你一口。”
果然,就在不远处林间,黑豹猛地回身,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住这边。
“你们两个朝它两边散开,我从正面过去,逼它往北跑——卢他们那边有地势卡口。”纪云舟低声命令。
“你自己小心!”
纪云舟缓缓抽出钢叉,身形低伏,步步逼近。
就在他离那黑豹只有两丈来地时,忽听北沟口一阵“砰砰”连响!
接着是田守信的喊声:“它中了!快——别让它钻进灌木带!”
纪云舟大喜,“走!它中伏了!”
北沟处,田守信左臂血迹斑驳,正一脚踩在豹尾上,另一手持刀死死压住那黑豹。
卢民警蹲地上喘着气,嘴里哆哆嗦嗦骂道:“这畜生……命真硬,我那一枪打进肩窝它都没趴下。”
“还好你最后那枪打进它腹腔了,要不真让它咬了我。”田守信咬牙,抹了把脸上的血泥,“干脆了,咱把皮剥了,一早送回村里报喜!”
“不急,先别动它。”纪云舟赶来,蹲下仔细查看,“这畜生不是第一次伤人,后背有旧疤,估计早些时候就在别村犯过事。”
“那咱得拍张照,给镇上留底。”卢民警喘着,“还好今晚咱们几家村子联手,不然这一口下去,指不定哪户人又要哭。”
清晨时分,一行人挑着担架回村。小虎和几个放羊娃己守在村口,见他们远远走来,兴奋地大喊:
“打回来了!打回来了!”
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看着那头通体乌黑、肩宽爪利的大豹,一时惊呼连连。
“这是黑豹啊?咋跟野猫似的!”
“这畜生昨晚差点咬死咱家老羊!幸好守信他们下手快。”
“纪队长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赶山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