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辞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随即一把拉开车门。
左侧是一排是排列的俨整的萧,各种萧,长短不一,颜色不同。右侧则是堆积成一个个小山的书。
苏挽月歪着头细细打量着,从汉唐时期,到宋元明清,再到近代的中医古籍,还有很多现代的书,也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古本。
“这就是你说的生活必需品?”
“没错啊,闲的无聊就喜欢吹箫,吹箫能让我内心平静,过去忙着工作,一首没吃过,现在也算是有机会了。”江砚辞抚摸着手中的箫,像是一个宝贝一样。
苏挽月说道:“这么多东西还是找个人……”
周怀修眼神示意,对着苏挽月摇了摇头,他知道江砚辞倔的很,强行的“关照”,只会引起江砚辞的反感。
苏挽月看懂了周怀修的眼神示意,也只好作罢。
两人只能看着江砚辞自己一通忙活。
江砚辞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捧着最后一根箫。
“这个箫是我找人专门定制的,用的是百年的紫竹,比着黄竹的清亮通透,声音更加浑厚沉稳,改天有时间了,吹给你们听。”
除了这支箫,还有一个皮箱。
江砚辞猜应该是日常换洗的衣物或者是一些生活用品。
但实际上江砚辞几乎一件换洗衣服也没带,苏挽月又猜错了。
在回省城的路上,苏挽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对江砚辞的事情那么上心?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们大学同学的感情?这恐怕不符合你商人的性格吧。”
周怀修晃动着方向盘:“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纯粹的感情吗?”
苏挽月说道:“感情肯定是有的,但能让周总你如此关心的只有感情我觉得是不够的。”
周怀修说道:“当初我大学刚毕业,我的临床水平很臭”周怀修说到这也忍不住有一丝自嘲的笑“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于私,我觉得在医院难有发展,于公我不能待在医院祸祸病人啊,所以就想着另谋出路。”
“这就是你创办成和医药集团的原因?”
“没错,有好几个中药产品都是他提供的方子,他研究出来的,而且我们经常交流,我遇到很多困难,他都是一两句话就能帮我解决了,他是一个奇人,帮了我大忙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的是他。你说我该不该帮他?”
苏挽月说道:“这么说,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算不上帮什么忙吧,他有困难,我就绝不能眼睁睁的干看着,跑来跑去,也就是尽分心罢了。”
“那他这段时间就什么也不干?闲着?他吃住还有房租……”
周怀修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穷小子一个吧?”
说着,车开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奔驰。
“过段时间我要回公司了,你在这边帮我多照看一下,其实他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主要有个人在这边我还是放心点。”
“这你就放心吧,偶尔呢我打电话问候一下,或者去看看他,反正我的工作也不忙……”
“苏大小姐什么时候忙过啊。”
江砚辞爬到了楼顶,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处的山包,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蓝。
他把尘封己久的箫放在了唇边,声音浑厚,却夹杂着几分凄厉。
“老头!?吹的什么曲子?!”
老头?我今年可是芳龄二八,怎么就成了老头。
不过江砚辞最近就不怎么修理过自己的形象,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过,乍一看真就是个小老头儿。
“小孩儿,我吹的曲子你可是绝对没听过的。”
那小孩儿骑在牛背上,刚从田地里下来,应该是被这一段萧声吸引了过来。
“切!你少吹牛!我也会吹萧,我天天吹呢!”说着小孩举起手中的萧扬了扬。
虽然江砚辞在楼上,小孩儿在楼下,但江砚辞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苦竹做的萧,音色比较硬,竹节也比较短,民间萧常用苦竹做,但“正规”的萧都己经不用苦竹了。
江砚辞就说道:“你那个萧啊,不行的,改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萧。”
小孩儿说道:“我不跟你闲扯了,我要给我爹送饭去了!”
看着小孩儿远去的身影,江砚辞从楼顶下来,用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随手打开风扇,嘴里哼着扬州小调,手上捧起了《温病条辨》,但还没等翻上几页。
就听见了叭叭的脚步声,那小孩儿一路小跑回来,“我爹他晕倒了!”
这下田里立马炸开了锅,人群闹哄哄的,都想帮忙,但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首到江砚辞推开人群,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中暑了。”
“中暑?”
“没错,情况很危急,这里有卫生所吗?”
高热神昏,体温很高,高的烫手,神志昏迷,昏到叫而不应的程度。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隔壁村有。”
“那来不及了,我来试试吧。”
“你试?”
几个村民也才注意到这是个生面孔。
“我试。”
“你能行吗?”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
几个村民把孩儿他爹抬到了江砚辞租住的地方。
江砚辞则跑到了一边的小卖部,掏出一张大钞“来几个冰棍,钱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