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什么?”张景珩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这时,秦婉秋突然死死咬住他的衣襟,紧接着闷哼一声。
只见她面色瞬间煞白,双手捂住腹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该死!这时候竟然胎动!
“爷……妾身这胎……”秦婉秋惨白着脸,虚弱地倒进张景珩怀中。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昏迷之际,她隐隐约约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赤蝶降世,血祭北狄……”
张景珩心急如焚,紧紧抱着她不顾一切地冲出熊熊火场。
那玄色锦袍在火星的肆虐下,被烫出无数细密的小洞,狼狈不堪。
而他怀中的女子,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悄然断裂,那若隐若现的赤蝶胎记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流转,竟与他心口处的赤蝶纹身遥相呼应,仿佛暗藏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正值正午,炽热的阳光如烈火般无情地炙烤着京城的大街小巷,那座曾经喧嚣一时的赌坊,如今只剩一片残垣断壁,废墟之上,袅袅青烟悠悠升腾,似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过往。
秦家祠堂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秦文柏被烧焦的尸体,毫无生气地摆在祠堂中央,断臂之处,那个北狄刺青在摇曳的香烛映照下,散发着诡异而阴森的光,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林氏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地跪坐在蒲团上,手中原本串着的佛珠早己崩散一地,颗颗檀木珠子散落在焦黑的门槛边,发出清脆而寂寥的声响。
“逆子!逆子啊!” 突然,秦林氏猛地抓起供桌上的香炉,疯了一般砸向那具焦尸,滚烫的香灰溅落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你怎敢……怎敢与北狄勾结!”
秦婉秋静静地倚在祠堂的朱漆柱旁,白皙的指尖轻轻抚弄着腕间的红绳,那是昨夜张景珩为她重新系上的,带着他的温度与深情。
她望着秦林氏癫狂失态的模样,丹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语调冰冷而嘲讽:“母亲可还记得,三年前您与亲手将妾身推入沉塘之时,说过的那些话吗?”
秦林氏闻言,浑身剧烈一震,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秦婉秋腕间的胎记,仿佛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就在这时,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刹那间,整个祠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秦氏嫡女,当为家族献祭。”秦婉秋的嗓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刻骨的恨意,如同冰刃一般划破寂静,“可您没想到……妾身这条命,早被张景珩捡回来了。”
当摇曳的烛火再度亮起,一首看似萎靡的秦林氏陡然暴起,如疯魔般朝着秦婉秋扑了过去。
秦婉秋反应敏捷,身姿轻盈地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这凶狠的一扑。
与此同时,她迅速从袖中抽出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老妇人的肩头。
就在这紧张时刻,张景珩挺拔的身影适时出现在门口。
他身披玄色披风,披风随风舞动,扫过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
他神色冷峻,声音低沉而威严:“秦夫人,刑部大牢的审讯室……可比这里暖和多了。”
“张景珩!你不得好死!” 秦林氏被张景珩带来的京兆府衙役们拖走时,状若癫狂,双手拼命在青砖上抓挠,指甲划破青砖,划出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声嘶力竭地诅咒着:“赤蝶现世,你们都得死!”
随着秦林氏的咒骂声渐渐远去,祠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婉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脚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供桌。
摇曳的烛火在她眼底映照出如暗潮般涌动的复杂情绪。
她目光落在供盘上,原本的蜜枣不知何时己被换成了鹤嘴纹玉佩——那正是开启李府地牢北狄军制图的关键之物。
“夫人在等什么?” 张景珩悄然靠近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她颈间尚未愈合的掐痕,在她耳畔低语。
“等……火。” 秦婉秋缓缓转身,将玉佩轻轻按在他心口的赤蝶纹上,眼神坚定而决绝,“等北狄的火,烧尽这京城中所有的魑魅魍魉。”
张景珩闻言,瞳孔瞬间骤缩。
他猛地扯开她的衣袖,只见腕间红绳下的胎记在玉佩的映衬下发出柔和的红光,与他心口的纹身连成了一个完整的图腾。
他突然凑近,狠狠咬住她的唇珠,在她吃痛轻呼时,发出低沉的笑声:“你就这么笃定,本侯会陪你玩火?”
“妾身笃定的是……” 秦婉秋舌尖轻轻舔过他唇角残留的血腥气,目光与他对视,毫不退缩,“三爷若想知道镇国将军府灭门的真相,就必须与妾身共舞这场危险之局。”
静谧的祠堂之外,陡然间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似是踏破了周遭的宁静。
这时,红袖轻盈地掀起门帘,莲步轻移而入,双手虔诚地捧着一本染满鲜血的账本,急切道:“夫人,秦文柏赌坊的账册……那上面记载的,全是北狄细作的名单。”
秦婉秋神色镇定,缓缓接过账本,葱白的指尖轻轻划过那密密麻麻排列的人名。
当目光落在“鹤嘴壶”三个字上时,她不禁嘴角上扬,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原来如此……李延年那通敌的信件,根本就不是藏在鹤嘴壶之中。”
“那究竟藏于何处?”张景珩眸光一紧,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轻抵在供桌边缘,急切探寻答案。
“藏在……”秦婉秋眼眸含情,突然轻启朱唇,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趁着他闷哼出声之际,在他耳畔低吟,“藏在北狄细作的骨血里。”
话音刚落,账本重重地摔落在地,那泛黄的纸页之间,一片半块残玉悄然掉落。
张景珩眼疾手快地捡起,定睛一看,发现玉坠内侧刻着极为细小的鹤嘴纹——竟与秦婉秋颈间那枚银哨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三年前你不慎坠塘,”他嗓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满含关切与疑虑,“是不是那时就己经知晓……这残玉与北狄军制图之间的关联?”
然而,就在此时,秦婉秋突然低吟一声,双手缓缓抚上腹部,身子无力地缓缓滑落。
张景珩心中一惊,慌忙伸手将她接住,指尖却触碰到她裙底一片湿黏——又是这该死的落红!
“快去请御医!”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心急如焚地抱起她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