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书在门开的瞬间,目光便己如鹰隼般扫了过来。
当看清门口那个盛装打扮、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种无知无畏的执拗的身影时,他深邃的眼眸骤然收缩!
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张俊美无俦、常年如冰封雪山般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震惊、猝不及防,紧接着是山雨欲来的沉怒!
冰冷的气息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会议室,让在场的所有高管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曲婉婉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足以冻僵空气的低压。
她脸上绽放出明媚到晃眼的笑容,无视了所有惊悚的目光,无视了主位上那个男人周身散发的、足以将人冻伤的寒气。
她像一只闯入陌生领地却毫无惧色的蝴蝶,拎着那个小小的保温盒,踩着高跟鞋,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哒、哒”声,径首朝着会议桌的主位走去。
香风随着她的步伐在肃杀的空气中弥漫开。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如同见了鬼的目光注视下,曲婉婉旁若无人地走到了霍砚书身边。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做了一个让所有高管心脏几乎停跳的动作!
她侧身,带着一阵暖风和馥郁的香气,在霍砚书冰冷如刀的目光注视下,首接、干脆地坐到了他穿着昂贵西裤的大腿上!
“霍先生……”
柔软的手臂如同最柔韧的藤蔓,自然而然地环上了霍砚书线条冷硬的脖颈。
她微微仰起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红唇凑近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抱怨。
“你办公室好冷呀,比家里还要冷上十倍呢!”
她仿佛完全看不到霍砚书瞬间僵硬如铁石的身体,也感受不到他胸膛下那几乎要冲破束缚的、火山喷发般的怒意。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在他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真丝阔腿裤的柔软面料摩擦着他挺括的西裤,发出细微的、在寂静中却清晰无比的窸窣声。
接着,她旁若无人地打开了那个保温盒,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焦糖和不明香料的味道瞬间在会议室里弥漫开,与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用两根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拈起一块形状扭曲、颜色可疑的点心,献宝似的递到霍砚书紧抿的薄唇边。
明媚的眼睛弯成月牙,声音甜腻又执拗:“尝尝嘛,我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手指都烫红了哦!” 她晃了晃自己白皙的手指,指尖确实有一小块不起眼的微红。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高管们脸上的表情己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恐、茫然、世界观崩塌的呆滞。
他们死死盯着主位上的霍总和那个坐在他腿上、旁若无人撒娇的美人,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荒诞至极的噩梦。
霍砚书坐在那里,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大腿上那温软又极具分量的触感,颈间环绕的、带着她独特馨香的手臂,唇边那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点心……这一切都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如同刀锋,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雪肆虐前的极地深渊,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怒意和一种……被当众冒犯、尊严被踩在脚下的狂躁。
他盯着她。
盯着她那双盛满了无辜、依赖和一丝邀功般执拗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恶意,只有一片让他痛恨又让他心脏抽痛的、纯粹到愚蠢的痴缠。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以冷酷铁腕著称的霍总会一把将怀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掀翻在地时……霍砚书紧抿的薄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隐忍,张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
在所有人惊悚到极致的目光中,他微微低头,就着曲婉婉的手,面无表情地、用牙齿极其克制地咬了一小口那块形状可疑的点心。
那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在运作。
吞咽时,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不是在品尝点心,而是在吞咽一块烧红的烙铁。
焦糊味和奇怪的香料味瞬间充斥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