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液样本有特殊标记，"中尉简短解释，"B-7项目的潜在适配体。虽然看起来没转化，但仍有价值。"
士兵们将两人分开。苏雨晴被套上某种特制的束缚衣，材料看起来能抑制她的能量释放；程墨则被简单铐住，但注射了某种药物，立刻让他感到昏沉。
"带他们回基地，"中尉命令，"首接送到指挥官和首席科学家那里。优先级别Alpha。"
在被推上装甲车前，程墨最后看了苏雨晴一眼。她的紫色眼睛充满恐惧，但向他传递着无声的讯息：我还在这里，我还没迷失。
然后黑色罩子落下，程墨被隔绝在黑暗和越来越强的药效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军方所谓的"基地"就是他们原本要去的东方节点，而那里的守望者集群——无论那是什么——能提供某种解救的希望。
黑暗逐渐褪去，程墨的意识像从深海缓慢浮向水面。他眨了眨眼，刺眼的白光立刻灼痛他的视网膜。他试图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被某种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椅子上。
"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药物代谢比预期快15%。有趣。"
程墨眯起眼睛，逐渐适应光线。他身处一个洁白的小房间，墙壁、天花板甚至地板都是无菌的白色。对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地观察着他。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医疗箱和几台监测设备。
"我在哪？"程墨问道，声音嘶哑。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北方军区第七特殊研究所，"男子回答，"你可以叫我莱特博士。我是B-7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程墨试着活动身体。除了轻微的头晕，似乎没有其他不适。药物正在快速代谢，正如博士所说。"B-7项目...就是唤醒雾的那个？"
莱特博士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准确的描述，但足够接近。更准确地说，我们是在研究如何利用地球原生能源，雾只是副产品。"
程墨回想起杰克逊说过的话——军方试图控制不可控的力量。"你们知道风险，但还是进行了实验。"
"风险与收益的权衡，程博士。"莱特调整了一下眼镜，"正如你的气象模型也会计算灾害概率一样。只不过我们的'灾害'规模超出了预期。"
这种冷静的科学态度让程墨愤怒："整个星球正在被吞噬！数百万人死亡！这只是一个'计算错误'？"
莱特没有首接回应，而是从医疗箱中取出采血设备："我需要更多样本。你的血液成分对研究至关重要。"
程墨本能地后缩，但束缚带限制了他的移动。针头刺入肘窝的静脉，暗红色的血液流入采血管。
"为什么是我？"程墨盯着那管血，"中尉说我的血液有'特殊标记'。"
莱特小心地标记血样："因为你是个幸运的异常者，程博士。或者说，你曾经是B-7子项目的受试者，虽然你并不知情。"
程墨如坠冰窟："什么意思？"
"23年前，华北地区儿童疫苗接种计划。"莱特平静地说，"表面上是预防脑膜炎，实际上是测试基因适配性。你的血液中至今含有我们植入的标记蛋白。"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程墨六岁时，学校组织的那次特殊疫苗接种。他因为发烧住院三天，其他孩子则没有异常反应。母亲为此大闹卫生站，却被告知是"正常个体差异"。
"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人体实验？"程墨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莱特显得无动于衷："为了更大的科学利益。而且结果证明你是成功的案例之一——标记蛋白完美整合，赋予你对雾成分的天然抗性。虽然转化率不如预期，但稳定性极佳。"
程墨感到一阵恶心。他曾经信任的科学体系，竟然在暗中将他变成实验品。更糟的是，现在他理解了自己为何能在雾中保持清醒——不是幸运，而是多年前被植入的标记。
"那个女人呢？苏雨晴？"他突然想起，"她也是你们的实验品？"
莱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不，她是纯粹的自然转化体。比人造标记珍贵得多。事实上..."他犹豫了一下，"她的存在证明了我的理论——人类可以与雾达成共生，而非仅仅抵抗它。"
这个回答让程墨惊讶。莱特谈起苏雨晴时，语气中竟有一丝近似敬畏的东西。"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目前只是观察和基础测试。"莱特收起血样，"虽然基地指挥官凯勒更倾向于...激进的研究方法。但我和我的团队坚持循序渐进。"
程墨注意到"团队"这个词的强调。显然基地内部存在派系分歧。"我想见她。"
"不可能。"莱特断然拒绝，"转化体隔离区有严格的生物安全协议。特别是像她这样的Alpha级样本。"
程墨的胸口发紧。被分开囚禁己经够糟了，但想到苏雨晴可能被当作"样本"对待更让他痛苦。"至少告诉我她没事。"
莱特审视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估透露信息的风险。"她适应得很好，"最终他说，"事实上，好得令人惊讶。转化速度稳定，认知功能完整，而且展现出罕见的能量调控能力——比如你们遭遇巡逻队时的那次光爆。"
程墨松了口气。至少苏雨晴还保持着自我意识。"你们到底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莱特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人类生存的未来，程博士。雾是不可逆的。唯一的问题是，人类将以什么形式存在于新世界中。"他走向门口，"你会被带到住宿区。合作的话会有一定自由。反抗则会导致重新药物控制。选择很明确。"
门滑开，两个穿防护服的警卫进入。与之前遇到的士兵不同，他们的装备更轻便，头盔是透明的，看起来像是改良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