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于志国。”
“哪个车间的?”
“维检一车间?”
“怎么了?”
“焊件时,熔渣崩到眼睛了。”
“我给看看。你们工作时,护目镜是拿来当摆设的?还好,看着不严重,我给你开个红霉素软膏,先使着,如果再有问题,你还是得去卫生院或者更高级的医院门诊去,眼睛无小事。下次别偷懒,护目镜全程用着。一楼取药。”曾慕华撕下一张处方笺交给对方。
“你哪儿不舒服?”
“大概昨儿晚上凉着了,有点蹿稀。”
“得嘞,我给你开个黄连素。记得多喝点温开水。”
今天曾慕华破天荒的一天碰到俩来他诊室开药。
事实证明厂里医务室还是很有必要存在的,有点小病小灾的,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能得到有效的治疗和抑制。
曾慕华继续研究那册李保山处得来的《医案》,愈加觉得真有可能是清代名医叶桂的手抄本,因此反复阅读,仔细辩证,对照自己脑子里的知识点,针对自己碰到会如何开方,与医案处理有何不同,哪个更好。
学问就是在找不同中进步了。
趁着休息天,曾慕华终于把缝纫机票也变成了实物,原本想搬到前马厂胡同的,李思琪强烈要求搬到北兵马司胡同。她没时间踩缝纫机,还不如放在北兵马司胡同。
“媳妇儿,还记得我给你的金镶玉簪子吗?”
“记得啊,在我梳妆盒里呢,又没法带,这不是你说的,人家饭都吃不饱,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嘛。”
“其实吧,我这有一套,去年淘换来,专门给你备着的,你要不要看看一套是咋样的嘛?”
“真的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明天,我给你拿出来瞜瞜,以后反正就是你的,总有一天你用的着。”
甘露胡同西耳房的炕上,曾慕华和李思琪正在夜聊着。
“慕华,你说咱们结婚办几桌?我倒是不想叫我们医院的同事。”
“那就不叫,人家其实也不一定愿意来。来了花礼金,也是一笔意外的开支。到时候我去多换几张糖票,你拿去医院分分糖就行了。不过怎么着也得好几桌。我给你算。我得请许民生老师,应该会来俩个,柱子哥家,大小五口,小不点乐乐不算,也是西口。大茂哥家两口说好了要请的。咱们自己家师父师娘俩,我妈她们五个大人,你爹说有俩至交会来,加上咱俩就是两桌人。我妈说要请她们水厂的两个领导,还有东首门街道办的主任过来,最少也得准备三桌。我己经和柱子哥说好了,掌勺就归他。”
“慕华,你看着办。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就管20号和你领证结婚就行。”
小两口又憧憬了好久的未来,才觉得困倦了。
很快,时间到点,翻黄历五月十七日宜领证。曾慕华和李思琪去了交道口街道办领证。领完证没忘去王主任办公室撒喜糖。
“王姨,这是我对象李思琪,鼓楼医院的内科大夫。刚领完证了,王姨,给你的喜糖。”
“小曾,恭喜你了。你媳妇儿可真俊呢。好福气啊,以后好好过日子,昂…”
“好嘞。那王姨再见。”
五月二十日,主要是在亲人的见证下,在前马厂胡同的院子里摆了桌,曾慕华办了自己人生大事。
喝到最后的是何雨柱,许大茂和曾慕华,三对夫妻。
“铁蛋儿,你老丈人可是大方呢,这院子不得大几千?真好,这院子。”
许大茂还真有点喝多了。娄晓娥也拦不住许大茂喝多呢。
“柱子哥,待会劳你多费心,你给大茂哥给弄回去,过几天咱哥几个再重新聚一聚。今天就到这儿了。我得入洞房去了哦。”
“你放心吧,离着不远,我就是自己背也把这货给背回去。”曾慕华还真不是轰人,他是知道许大茂真有可能喝得稀里哗啦,那可是不妙了。自己的大喜之日必须圆满。
前马厂胡同,晚上九点多,正房里红烛火欢腾跳跃,房间里熏香点着。曾慕华还玩了一把挑红盖头的程序,才将刚沐浴更衣过的李思琪抱着温柔的放倒在炕上。朦胧的烛光让洞房更加的浪漫……
后面三天婚假,今夜小俩口肆无忌惮,欢乐到天明。
第一天中饭回北兵马司胡同吃。曾慕华和李思琪双双给郭全英在正房里跪下磕了头,把郭全英给开心的哭了:儿子从今天开始就真的了。
两人第二天去了长城玩了一天,面对燕山山脉,小两口许下心愿,此生心令如山。
旁人帮助下,莱卡相机记录下他们美好的长城之旅合影。
三日回门,又是一个双双跪地磕头,师父的称呼换成了“爹”,师娘还是那个师娘。不过祈桂芳挺高兴,端坐着接受继女小俩口的正式跪拜,本身就是她的家庭地位确立。
一家西口非常融洽的在韩家胡同吃了晚饭,曾慕华小俩口才回了前马厂胡同。
请假结束,新婚就这样过去了。
曾慕华在医务室分了喜糖,又去了李怀德办公室,财务科,劳资科,房产科,保卫科分了糖果和散了喜烟。
提前下班,去鼓楼医院接了李思琪又去了甘露胡同大院分了一圈糖果。尤其是中院曲大爷,曾慕华多塞了一盒喜烟。新一年来,小两口在甘露胡同还是得感谢大院各住户多加照顾的。人家对小年轻婚前住一起没举报,那就是曾慕华的恩人。所以一定要宣布一下两人修得正果,而不是始乱终弃。
曲大爷说话多让人开心:看看,小李大夫和小曾大夫,让人一看,就是天生一对儿。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虽然甘露胡同的小耳房两口子空着了,那也是李思琪的房子。与大院里的住户关系交好,人家还给你免费看着房子呢。
又回到每天回北兵马司胡同吃饭过日子的时候了。偶尔曾慕华和李思琪去前马厂胡同单独相处。
李思琪挺体恤自家男人,她如此对曾慕华说:“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得接受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你同时也属于玉和。你还有亲妈。我怎能让你为难呢。再说了,我男人就是一头驴,我一个人也扛不下来。”
被曾慕华给刮了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