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不认同;“你到底是谁的小姨啊?”
“这重要吗?”乔云朝她点点下巴。
楚宁;“张口闭口袒护他,替他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某人的小姨?”
乔云被气笑了,做完化疗的脸毫无血色,她往床头上靠了靠撑住虚弱的身体。
“我看你是拿他没办法,跑我这发邪火来了。”
打趣归打趣,乔云并不生气,却是在转头间将了楚宁一军。
她抬起扎满针孔的手,指指病房里的高档理疗仪器和豪华的套房。
“我这总统级别的单人病房是小宴安排的,一日三餐的营养餐他每天派人送来,护工请最贵的,医生请的是最顶尖的专家。”
“你小姨父就是个地痞流氓,那样的人,小宴都能让他乖乖的签下离婚协议,你说,我是谁的小姨?”
乔云一脸的炫耀,楚宁简首没眼看。
“合着在你眼里,有钱的就是爷?”
“你还别不服,有人的他还就是爷了!”
这话楚宁想不认同,现实也逼得她乖乖认同。
就不说小姨刚刚举例的那些,单是她每天的治疗费就是一大笔开支,靠小姨那点退休金,还不够一次化疗的。
床头柜上摆着最新款的进口靶向药——那盒药抵得上自己半年工资。
而以往小姨总念叨“止疼片多吃两片也能扛”,如今不仅止疼泵 24小时开着,连病房窗台都摆满进口鲜花,护士也说过;
“您家弟弟比家属还上心”!
三个月前,小姨夫赌博欠下的高利贷,是楚宴带着人出面,不仅摆平债务,还让那个无赖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
思及至此,楚宁忽然觉得上午她指责楚宴‘良心何在’不回报爸妈,这些带有偏见字眼,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是无稽之谈!
她当时脑子是抽风了吗?怎么能说出那等伤人的话来。
他听完岂不心都要碎了,该有多难受......
“你也别怪我力挺小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了解。”乔云忽然说;“你这次是凶多吉少喽!”
楚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小姨你是长辈,你的话他说不定会听.........”
“打住!”楚宁话没说完,乔云就抬手打住了她。
“首先在你的事上,他不会给我面子,再有,我现在是病着呢,我要起得来,意图伤你那人,我怎么也得把他往死里弄!”
楚宴暴力霸道的根源,原来在小姨这呢!
果真是一脉相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照你这么说,此事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楚宁问。
乔云也是一脸愁容;“你触碰了他的底线,要不依了他,或者亲眼看着他伤人,被捕入狱。”
“............”
她过往二十几年的时光里,被一个叫楚宴的占据,毫不夸张地讲。
楚宴等同于她的生命。
这样重要的一个人,楚宁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戴上冰冷的手铐。
可跟了他,显然不可能..............
这道选择题目前来看死结,无解。
*
打工人的日常可以用居无定所来形容,吴邪这个总特助,己经好几天回不去他灯光通明的大办公室了。
楚宴兴致上来要在电视台办公,他这个助理就得苦哈哈的跟来。
上午总裁姐姐不知道和总裁谈了什么,自打总裁姐姐离开后,总裁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眼看都深夜了,吴邪就是想下班,也不敢走啊!
为了不惊动他,吴邪畏手畏脚地探出半颗脑袋,推门想看看楚宴在做什么?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这让吴邪出了一身冷汗,总裁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
“怵只脑袋,你闹鬼呢?”楚宴半躺在沙发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被人吵醒的不悦。
吴邪缩了缩脖子,进门开了灯;“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总裁?但其实我是担心你想不开。”
楚宴被吵醒后不悦的脸,在听完他的阐述后,更冷了,像是腊月的疾风一样朝他脸上刮去。
“我让你查的资料呢?”
吴邪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不想加班啊!
加,狗都不加他加!
“秦氏集团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总裁。”
为了表忠诚,吴邪又买一赠一,另外附送了一个消息;
“属下打听到那晚的事之后,意图伤害宁姐的时乔被秦氏的秦总藏了起来。”
楚宴漫不经心翻阅着秦怀辞的个人资料,上面调查的很清晰,把他的祖宗三代都扒拉出来了,那点创业发家史一一展露。
在听完吴邪的附送的消息后,楚宴从资料上抬起头。
“谁教你话说一半的,”他说;“舌头短就去医院接上。”
吴邪大气不敢出,解释道;“藏匿地点我己经在查了,最晚明天汇报给您。”
楚宴把半摞纸厚的文件扔到办公桌上,问吴邪;
“以你看,让秦氏垮台需要几天?”
吴邪的腿都软了,后背溢出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淌,看来这年薪也不是好拿的。
他快速转动小脑瓜子,给出建设性的意见。
“.............秦氏盘中错杂,最快也要这个时间了。”
楚宴欣赏地看他一眼,修长骨节叩击着大理石桌面;
“年终奖翻倍,去办吧。”
吴邪,“.............”
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时间不早了,我送总裁回去休息吧?”
楚宴靠回老板椅,目光不经意瞥向一楼略显凌乱的工位,月光透过玻璃幕墙斜斜切进来,那工位上空无一人。
楚宁不在。
楚宴抬手解开衬衣上的领带,扔到大理石台面上,他随之起身。
吴邪尽职地等在办公室里。
楚宴给自己沏上一杯咖啡,索然无味地又放下。
楚宁不在。
“你走吧,”他说。
吴邪拿上外套下楼,走到车旁时,停车场像闹鬼一样,冷风呜呜地吹。
总裁很少有住办公室不回家的情况,不能出什么事吧?
车灯照进停车场,楚宁来了。
她看见夜色中吴邪的身影,把车停下,下车走过去。
“还没下班,你总裁呢?”
“我加班,他早........有应酬。”吴邪恪守本分,不敢暴露顶头上司的行踪。
“宁姐你呢,这么晚了来台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