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玄冰宗山门。
天刚蒙蒙亮，十余名弟子己整装待发。
为首的是云霆，一袭蓝袍，面容冷峻，正与几位长老低声交谈。
慕轻雪踏雪而来时，众人纷纷行礼：“慕师姐。”
云霆抬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淡淡道：“师妹迟了。”
慕轻雪面无表情：“宗主临时召见，耽搁片刻。”
云霆不再多言，挥手道：“出发。”
众人正要动身，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等等我！”
何时柒气喘吁吁地跑来，肩上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活像个逃难的商贩。
云霆眉头一皱：“你是何人？”
“在下何时柒，慕仙子的...随从。”何时柒笑嘻嘻地拱手。
云霆冷喝：“胡闹！魔渊之行凶险万分，岂容闲杂人等加入？”
何时柒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枚令牌：“宗主手谕，特许我随行。”
云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阴沉。
慕轻雪也愣住了。
她本以为何时柒会偷偷跟随，没想到他还拿到了宗主许可？
“走吧。”她压下疑惑，率先踏上飞舟。
何时柒屁颠屁颠地跟上，在经过云霆身边时，低声道：“云师兄，多多关照啊。”
云霆眼中寒光一闪：“找死。”
何时柒恍若未闻，哼着小调上了飞舟。
慕轻雪看着他没心没肺的背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魔渊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
九霄之上，云海翻腾。
玄冰宗的“寒玉飞舟”破开云雾，如一道流光划破天际。
飞舟通体由千年寒玉雕琢而成，船身刻满繁复的阵纹，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蓝光。
舟长三十丈，宽八丈，分上下三层，此时正载着十五名玄冰宗弟子与三位长老，向着北海魔渊疾驰而去。
飞舟甲板上，几名弟子正倚栏远眺。
为首的是云霆，一袭蓝袍猎猎作响，面容冷峻如刀削。
他身后站着两名心腹弟子，皆是金丹初期修为，此刻正低声交谈。
“云师兄，那姓何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宗主特许同行？”
云霆面色阴沉，不屑道：“不过是个攀附慕师妹的跳梁小丑罢了。”
另一名弟子嗤笑，附和：“云师兄说的对，就凭他一个区区筑基期，也敢去魔渊送死？”
云霆没有接话，只是望向飞舟顶层的方向。
“慕轻雪，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
飞舟中层，公共休息区。
何时柒正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张软榻上。
他的手里还把玩着一枚青玉棋子。
而他对面，则坐着一名鹅黄衣裙的少女，她托腮打量他，杏眼中满是好奇。
“何公子，你真的只是筑基期？”
少女名叫柳莺，玄冰宗内门弟子，金丹初期修为，生得娇俏可人，性子活泼，是宗内出了名的“小灵通”。
何时柒“嗯”了一声，随即说道：“如假包换。”
柳莺眨了眨眼，疑惑问道：“那你怎么敢去魔渊呀？听说，那里可是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呢！”
“这不是有你们玄冰宗的高手护着嘛。”何时柒笑道，“再说了，我这人命硬，阎王爷见了都头疼。”
柳莺“噗嗤”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难怪慕师姐会破例带你同行。”
何时柒神色一动：“柳师妹，你这话...莫不是慕仙子平时，在宗门里都很严格？”
“何止严格！”柳莺压低声音，“慕师姐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宗内弟子见了她大气都不敢喘。
你知道嘛，上次有个不长眼的师弟想献殷勤，结果被她一道寒气冻成了冰雕，躺了好几天才解冻呢！”
“慕仙子这么冷酷无情？”
“可不是嘛！”柳莺凑近几分，神秘兮兮的看着他，“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慕师姐另眼相待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帅？”
“骗人！慕师姐她可是最讨厌这种轻浮的玩笑。”
柳莺撇了撇嘴，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暗中仔细的打量了他。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观看气质外貌的话.....
嗯，他好像是有这个资格这么说。
“那她喜欢什么？”
何时柒顺势问道。
柳莺思索片刻：“慕师姐性子冷，除了修炼，好像就只对古籍和阵法感兴趣。
哦对了，她还特别喜欢雪，经常一个人在寒霜峰顶看雪！”
何时柒心中一动：“雪吗...”
正说着，舱门忽然打开，一名白衣弟子匆匆走进：“柳师妹，云师兄找你。”
柳莺吐了吐舌头，起身道：“何公子，我先走啦，等会再聊！”
何时柒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去后，目光转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陷入沉思。
“古籍、阵法、雪。倒是意外的简单。”
飞舟顶层，慕轻雪静室。
慕轻雪盘坐于玉榻上，双眸微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忽然，她秀眉微蹙，睁开了眼。
“还是不行吗？”
自从破境失败后，她的灵力运转总有一丝滞涩。
尤其是在尝试深层次入定时，总会有种莫名的心悸。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冰雕的窗棂。
外面云海茫茫，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飞舟甲板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晕。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中层甲板，正好看到何时柒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手里还拿着什么把玩。
“这家伙...”
慕轻雪微微抿唇。
何时柒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与飞舟上其他紧张戒备的弟子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他不是去凶险的魔渊，而是去踏青赏景。
“毫无危机感。”
她正要关窗，忽然看到柳莺蹦蹦跳跳地跑到何时柒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甚是熟稔。
慕轻雪动作一顿，
柳莺是宗内有名的“话痨”，平日最爱打听八卦。
何时柒与她相谈甚欢，莫非......
“他是在打听我的事情？”
慕轻雪神色微冷，却又莫名生出一丝好奇。
他会问些什么？
又知道了多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