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课了,月岛来下我办公室。”
少年背着书包苦哈哈的跟在老师后面,本来打算一放学就去排球社的,现在还要被抓去老师办公室,不会是因为他上次数学没考及格的事情吧?
数学老师是位男老师,年纪大概三十上下,常年穿着正经的白衬衫,打着领带。
进了办公室,其他老师估计都己经下班回家了,没有其他人。
“月岛同学先坐一下吧。”
隐秘的上锁声消散在空气中。
毫无察觉的少年大大咧咧地找了个位置坐着。
“吉原老师,您有什么事呀?”
吉原是数学老师的姓。
虽然不怎么喜欢数学课,但面对老师月岛柚还是比较听话尊重的。
吉原老师笑眯眯的,道:“月岛同学最近上数学课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完了完了。
少年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老师,我以后一定认真听课。”
吉原老师点点头,从旁边抽出一张数学试卷,“那就先在这里把数学试卷完成吧。”
不要啊——
月岛柚在心中绝望的呐喊。
“好…好的,老师。那我今天社团就请一次假。”
吉原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月岛柚掏出手机给哥哥编辑信息。
“听说月岛同学有个哥哥在1班是吧?”
遇到哥哥的话题他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把月岛萤从头到脚都夸了个遍。
“你们是亲兄弟?”
月岛柚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他不想让老师知道他曾经复杂的过往,于是打着哈哈就略过了这个问题。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吉原老师贴心地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放在旁边。
月岛柚抬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那月岛同学就继续写吧。老师现在有事先走了。”
“好哦。”少年乖巧的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攻克数学难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少年一人。
他咬着笔帽,鼻尖几乎要碰到试卷,第N次划掉错误的解题步骤。草稿纸边缘蜷起毛边,像他此刻乱糟糟的思绪。
他喝了一口水,甜甜的,真好喝。
灯光染开暖黄的光晕,月岛柚盯着数学试卷上晃动的公式,睫毛重得像坠着露水。草稿纸上的函数图像渐渐扭曲成波浪,笔尖在试卷上洇开墨点,意识正顺着纸页边缘往下滑。
不知过了多久,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月岛柚的头歪到了臂弯里,口水在试卷上晕出小片阴影。他猛地惊醒,手表秒针正嘀嗒嘀嗒响着,己经不早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静谧的空气,显得有些诡异。
屏幕上显示着哥哥的来电。
“摩西摩西,嗯差不多了,在校门口吗?我马上到,哥哥等等我。”
听到哥哥在校门口等他,他再也坐不住了。端起纸杯喝完了剩余的水,背上书包就往外冲。
——
少年离去之后。
啪嗒啪嗒……
是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年刚刚坐的位置。
来人痴迷的猛吸了口气,好像空气中还残留着少年的体香。
空气中泄出一声轻笑,没完成的试卷被一只手拿起来,指腹缓慢地,好像在抚摸少年光滑的肌肤。
看着上面涂涂改改的印迹,可以想象少年抓耳挠腮的可爱模样。
来人仔细欣赏这份答卷,又发现了几个粗心导致的错误。
看来下次还要找他好好订正才行。想到“下次”这两个字,浑身突然泛起细密的兴奋的战栗。
灯灭了,有人心情很好地哼起不知名的调子。
——
“哥哥我来了——”
月岛萤回头看见弟弟背着书包跑过来,像撒欢的小狗,双颊微红。
“走吧,回家。”
转过身时却目光一变,“你这里怎么红了?”
月岛萤指腹点点耳后的位置示意少年。不明显,但是确实存在。小巧的耳垂后面有块淡红的印记像朵蔫掉的小花开在苍白皮肤上。位置很隐蔽。
“嗯……可能是蚊子咬的?”月岛柚疑惑地抬手摸了摸耳后。
月岛萤浅金色的瞳孔在看到印记后骤然缩紧,“跟我说说吧,刚刚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不是给哥哥发过消息了嘛?因为上次数学没及格,吉原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写练习。”
“没了?”
“没了呀,哥哥你怎么了?”
“除了吉原老师还见了谁吗?”
“没有哦,其他老师都下班了。我们快点走吧,我都好困好累了。”
月岛柚掩面打了个哈欠,眼尾还挂着水珠,确实是一副犯困的样子。
月岛萤在脑海中回忆吉原老师的样子,他不是1班的数学老师,不过之前1班数学老师请过两次假,是吉原老师来代课的,所以对他也有些印象。
他记得当时吉原老师还主动和他说了话,问了他的名字。知道他姓月岛后还笑了一下。
难道……
月岛萤皱了皱眉,带着弟弟匆匆回了家。
可能是因为心里藏了事情,连月岛妈妈问他话也没顾得上回答。
柚己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哼哼唧唧的半靠在他身上,进了房间就倒在床上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
月岛萤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先去洗漱。
等他出浴室的时候发现少年还是那个姿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月岛萤轻声上前坐在床边,将掌心贴在少年的脸上试了试温度。
“柚?起来洗漱了再睡。”
少年在他的推搡下只是发出模糊的鼻音,头歪向一侧,后颈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莹白,像具被抽走灵魂的瓷偶。
少年呼吸频率清浅正常,睡得好熟,月岛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只当他太累了。
起身去浴室接了一盆水,打算给弟弟擦下身体,联想到少年耳后那个可疑的痕迹,月岛萤在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少年的腰很细,细窄、苍白且内收的弧线像初春溪面刚化的薄冰。在靠近少年后腰的位置也被人留下了一个吻痕,位置很隐蔽,估计等到痕迹消退柚自己都不会发现。
可能就算被看到了也会当作被虫子咬的伤口吧。
月岛萤眸底酝酿着风暴,动作却依旧轻柔,用毛巾一遍遍擦拭弟弟的身体。
下面的裤子也被人褪下翻来覆去好好检查了一番,不过没有什么异常。
为弟弟穿上睡衣后,一个个可疑的人划过脑海。
吉原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