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他的好感度到底多少了?”
蜷缩在角落的柚用前爪扒拉着榻榻米边缘,月光透过纸窗在他毛茸茸的背脊上投下斑驳光影,尾巴尖一下下扫过地板。
系统952的电子音响起:“锚点好感度当前状态:隐藏。”
“又是隐藏……”柚耷拉下耳朵,粉扑扑的鼻尖翕动着。
算了,不管了,柚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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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砸在头顶。
柚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猩红如血的竖瞳里。宿傩倚在门框上抱臂,宽大的女式和服随动作滑落肩头,露出胸膛上黑色诡谲的狰狞咒纹。
“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宿傩扯了扯嘴角,指尖弹出一缕咒力卷住柚的后颈,“好好看着,别给我丢脸。”
眨眼间,柚就身处一个小巷子。后颈的力量松了,柚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巷口杂物的后面探出一双乖巧的蓝眼睛。
三个咒术师呈三角阵型围拢,咒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御三家的人。
在咒术界绵延千年的历史中,禅院、五条、加茂三家如三棵盘根错节的巨树,扎根于咒力与权利的土壤深处。
禅院家以血脉传承的“十种影法术”著称,操控式神的强者如同掌控亡灵大军。
五条家凭借天生的“六眼”与“无下限术式”,从诞生起便是是御三家中最令人忌惮的存在。六眼能看透咒力流动的本质,无下限则让一切攻击在触身前便归于虚无。
加茂家以阴阳术根基立足,擅长以柔克刚。
为首的男人脸上缠着绷带,声音嘶哑:“两面宿傩……你果然在这一带活动。”
宿傩嗤笑一声,甚至懒得抬手:“杂碎也敢挡路?”
另一个咒术师突然冷笑,讲起了一段过往,“你母亲怀的明明是双胞胎,在分娩时却只生出你一个,因为你是‘吞噬兄弟的怪物’,在子宫里就吸收了同胞,所以才长着西只手!”
柚的身体猛地一僵。西只手?他从未想过宿傩异常的形态背后藏着这样的秘密。
绷带男人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怨毒:“你母亲临死前都在诅咒你不得好死!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是被母亲抛弃的妖怪——”
“闭嘴。”宿傩的神色骤然变冷,空气中的咒力化作细小的刀刃,坚硬无比,轻而易举就能划破人体的皮肤。
“那种女人……也配被提起?”
“她恨你!恨你这个吞噬了她另一个孩子的怪物!”咒术师狂笑起来,“你后来不是去复仇了吗?把那个村子烧得一干二净,男人女人小孩全死在你手里——大家都说,这就是妖怪的本性!”
宿傩的眼神像结了冰的血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甚至懒得反驳,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下一秒,咒术师们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根针穿透,哀嚎此起彼伏,鲜血喷溅在地上。
宿傩转身,脚尖踢开一具还在抽搐、留有余温的尸体,“你相信?”
他看向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柚,猩红瞳孔里映出小猫炸毛的模样:“怎么,怕我?”
柚没有回答。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咒术师的话:“在子宫里吸收了兄弟……被母亲抛弃……村子被烧毁……” 那些碎片般的信息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他从未想过,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宿傩,也曾有过这样曲折的过去。
“喵~” 柚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宿傩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孤寂。
“真与假,重要吗?”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柚屏住呼吸,看着宿傩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它从杂物后面走出来,小心地避过地上的鲜血,一步步向宿傩靠近。
宿傩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小白猫的动作,他不怕小猫逃跑。敢在他面前逃跑的无一例外,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自信来自于他绝对强大的实力。高兴了就陪着玩一玩,不高兴了顺手捏死便是了。
那团白毛踉跄着绕着他转圈,蓝眼睛瞪得溜圆,这种全然不知恐惧的模样让宿傩深感好奇。他曾在抢食的时候见过饿极了的流浪猫,弓着背哈气时爪子都在抖,却偏要装出凶狠模样,只是那只猫早就被他随手碾死了,而这只……
宿傩看着小猫用前爪扒拉他衣服下摆的蠢样,怎么感觉脑袋瓜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指尖蹭过小猫颤抖的胡须,忽然捏住它后颈提起来,与自己视线平齐。
小猫被拎得西脚朝天,却还在努力伸长脖子去舔他指节上的血渍。那温热的触感让宿傩眉峰微挑,刚刚被不知死活的咒术师挑起的烦躁竟奇异地平息了些。
宿傩垂眸盯着小猫粉润的舌头卷过皮肤的动作,那触感很难形容,不轻不重地挑逗着他多年未动的神经。
“呵。”他突然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微颤。
柚被这笑声惊得顿了顿,蓝眼睛湿漉漉地望上来,舌尖还露在外面。
那团白毛追着指尖凑上去嗅闻,胡须蹭过他的掌心。
男人的指尖无意识梳理着小猫背脊的绒毛,刚才被咒术师勾起的过往碎片又冒出来:母亲诅咒时扭曲的脸,村民扔来燃烧的火把,还有乱葬岗里啃食他脚踝的野狗……但此刻膝头的温热却像道符,将那些血腥画面暂时压了下去。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小猫喵唔叫着,蹭他掌心,尾巴卷住他的手腕。
“再舔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这话落得狠,指尖却反而加重了梳理的力道。小猫舒服得发出呼噜声,震得他掌心发麻。
宿傩突然觉得,或许留着这小东西也不错——至少在他厌烦之前,能当个解闷的活物,比那些只会惨叫的咒术师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