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诺生日前一周,张闲陷入了奇怪的梦境。
每晚入睡后,他都会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远处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每当他想走近看清,就会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冷汗,房间里温度骤降,有时甚至结着薄霜。
更可怕的是,第二天总能听到校园里出现动物死亡的新闻——被吸干血的野猫、冻成冰块的麻雀...而他的鞋底,总沾着可疑的冰渣和毛发。
"这不对劲..."第五天早晨,张闲盯着洗手间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隐隐泛黑的眼圈,喃喃自语。
他尝试用林小诺教的清心咒,但效果越来越弱。无奈之下,他翻出《玄阴真经》,试图找到解决方法。奇怪的是,以往清晰的内容现在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一段文字异常清晰:
"玄阴大成,通幽达冥,夜游千里,噬魂夺精。"
张闲心头一颤。这听起来怎么像在描述自己梦游时的行为?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小诺。张闲犹豫了一下才接听:"师父?"
"张闲,你这两天有没有修炼?"林小诺的声音异常严肃。
"没...没有啊。"他心虚地回答。
"真的?那为什么城西昨晚出现大面积阴气聚集?有七只流浪猫被吸干精气死亡,痕迹显示是玄阴之力所为。"
张闲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不...不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今天放学后立刻来道观,带上你的玉佩。师父要见你。"
挂断电话,张闲瘫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如果那些猫真是自己无意识时杀的...这个念头让他胃部绞痛。
下午的课上得心不在焉,放学铃一响,张闲就冲出教室。刚跑到校门口,他就看到赵无极靠在一辆车旁,冷冷地注视着他。
"师...师兄?"张闲硬着头皮走过去,"怎么是你来接我?"
"小诺和师父在处理其他事。"赵无极拉开车门,"上车。"
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张闲几次想开口,都被赵无极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师兄,"他终于忍不住了,"那些猫...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死的吗?"
赵无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只是猫。昨晚还有一个流浪汉被冻伤,说是看到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就浑身发冷。"
张闲的心沉到谷底:"我...我真的不记得..."
"玄阴体质果然都是祸害。"赵无极冷笑,"二十年前那个杀了三十七人,你这才刚开始。"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闲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都拿我和那个人比较?"
赵无极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车速。
道观里异常忙碌,道士们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玄清子在正殿等候,林小诺不在旁边。
"观主。"张闲恭敬行礼。
玄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对赵无极说:"你去帮小诺布置阵法,城东又出现阴气异动了。"
赵无极领命而去,临走时警告地瞪了张闲一眼。
"孩子,把玉佩给我看看。"玄清子和蔼地说。
张闲取下玉佩递过去。玄清子仔细检查后,眉头越皱越紧:"封印松动了..."
"什么封印?"
玄清子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做了奇怪的梦?"
张闲点头,详细描述了梦境和醒来后的异常。
"果然如此。"玄清子长叹一声,"你体内的玄阴之力开始觉醒了,而玉佩的封印己经无法完全压制它。"
"那我该怎么办?"张闲急切地问。
玄清子沉思片刻:"暂时只能加强外部封印。等小诺回来,我们会联手施法。在这之前..."他取出一张金色符纸贴在张闲额头,"这张镇魂符可以保你今晚不做噩梦。"
符纸贴上瞬间,张闲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大脑,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谢谢观主。"他由衷地说,"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问。"
"二十年前,是不是也有一个玄阴体质的人?他...做了什么?"
玄清子的表情变得复杂:"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个叫墨渊的玄阴体质者堕入邪道,为修炼魔功杀害数十人,其中不少是天师同门。最后是集合了八位天师之力才将他消灭。"
张闲心头一震:"那...我和他..."
"你与他并无关系。"玄清子斩钉截铁地说,"只是体质相同罢了。"
但张闲敏锐地察觉到,老道士说这话时眼神闪烁。
"观主!"明心急匆匆跑进来,"林师姐和赵师兄请您立刻过去,阵法出了状况!"
玄清子起身:"张闲,你在此等候,不要乱走。"
两人离开后,大殿里安静得可怕。张闲坐立不安,决定去找林小诺。刚走到后院,他就听到厢房里传出玄清子和林小诺的对话声。
"...必须尽快决定。"玄清子的声音异常严肃,"他现在己经开始无意识伤人,若等到玄阴之力完全觉醒..."
"师父,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林小诺的声音带着恳求,"他心地善良,和墨渊不一样..."
"玄阴之子注定走向黑暗,这是千百年来的规律。二十年前我们错信了墨渊,结果害死多少同门?这次不能再心软了。"
"可是..."
"三天后就是月圆之夜,若到时他仍控制不住玄阴之力...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闲如遭雷击,悄悄退回大殿。玄清子和林小诺的对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原来自己只是一个需要被"处理"的危险品?林小诺收他为徒,只是为了监视他?
他摸了摸额头的镇魂符,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这真的是镇魂符吗?还是某种控制或消灭他的手段?
恐惧和愤怒交织,张闲做出了决定:离开这里,自己寻找答案。趁着道观内忙乱,他悄悄溜出大门,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