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礼拜天,是姜时宜和陆羡屿约好一起去许外婆家的日子。
两人也不急着赶早去许家,姜时宜就睡了个懒觉。
醒过来时八点多了,楼下陆羡屿早饭买回来了,包子豆浆。
姜时宜吃着包子,突然目光落到了陆羡屿身上。
陆羡屿穿着她昨天晚上做的衬衫,深蓝色的衬衫,姜时宜不喜欢这个颜色,但穿在陆羡屿身上挺好的。
“这衬衫你怎么今天就穿上了?布料运输挺脏的,最好洗一下再穿。”
“昨天晚上洗过了。”陆羡屿语气很淡定。
姜时宜“哦”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陆羡屿身上,眸光中还带着几分欣赏。
陆羡屿被这种目光看着,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不自在。
姜时宜却收回目光喝了口豆浆,才点了点头夸奖。
“我做衣服的手艺真好。”
陆羡屿一顿,心中莫名有几分失落。
姜时宜吃完早饭,收拾好九点多了,陆羡屿再骑着车载她,到许家时刚好十点。
许外公正在院子里打太极,见着外孙子来了连忙停下动作,脸上神色都柔和了下来。
许外公对着屋里喊了一声:“老婆子,小屿和他媳妇来了。”
许外婆一大早就等着人来,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脚步都有些匆忙。
陆羡屿见着,连忙上前扶住许外婆,有些无奈:“外婆,慢着点。”
许外婆却没看自家外孙子一眼,笑眯眯的目光落到姜时宜身上。
她见姜时宜与婚前没有多少变化的脸色,还连说了几句
“好好好好。”
许外婆就怕自家孙子那性格和姜时宜相处不来,冷着了人家。
姜时宜心中也暖了几分,扶住了许外婆的另一手,甜甜喊了一声。
“外婆。”
一行人进了客厅,家里的警卫员给端来茶水。
许外婆就拉着姜时宜的手,唠家常,问婚后的情况,比如陆羡屿有没有欺负她,婚后日子有不适应的地方吗?
姜时宜都乖乖回答:“外婆你放心,陆羡屿对我挺好的,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欺负我。”
许外婆看着姜时宜的眼睛,见她眼中都是笑意也再次松了口气。
姜时宜和陆羡屿虽然是自小定下的亲事,但陆家发生了那种情况,许外婆也怕影响小两口。
现在看来,还得是青梅竹马,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许外婆关心完小两口婚后日子,也想到了另一件事看向陆羡屿,神色认真了几分。
“小屿你上次不是让我帮你联系乳腺癌症方面的专家吗,我给你联系上了,你们看什么时候有空带亲家母过去检查一下。”
陆羡屿找许外婆,托她找人时就简单的说了一遍情况,没有说汪梅是乳腺癌。
只是说汪梅最近胸口不舒服,怀疑是乳腺癌,想找靠谱的医生做个检查。
姜时宜那侧一听这话也坐首了身子,看向许外婆有些紧张,却又努力镇定。
“外婆,专家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按照专家的时间来。”
许外婆思索了一下开口:“邹医生这个月都在北城,下周末吧?亲家母也有空。”
姜时宜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愣住了,邹这个姓并不多见。
上辈子,给汪梅开刀动手术的医生也姓邹,叫邹红英,那是专研乳腺腺癌的专家。
“奶奶,邹医生全名叫什么?”姜时宜忍不住问了出来。
“邹红英。”许外婆也理解姜时宜的慎重,神色缓和几分解释:“邹医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如果真有问题她一定可以治好的。”
姜时宜有点茫然,真的就这么巧吗?
上辈子,汪梅乳腺癌,发现时己经中晚期了需要开刀治疗。
当时,汪梅的主治医生商定手术方案之前就和她说了,任何一场手术都有意外。
汪梅这个手术如果情况好就是小手术,情况不好,可能需要切掉胸部。
姜时宜怕汪梅会接受不了,毕竟时代对女性苛刻,没胸部的女性肯定会让人投去怪异的目光。
流言蜚语会让汪梅崩溃,可是比起胸部汪梅的命更重要。
姜时宜最崩溃,焦虑的情况下,医院联系了她,说邹医生愿意给汪梅动手术。
姜时宜听别人说,邹医生是该方向的专家,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一般不接手术了。
姜时宜是运气好,才让邹医生接下了汪梅那场手术。
那场手术很成功,汪梅的胸部保住了。
姜时宜也一首以为是她和汪梅运气好,此时她却茫然了。
那侧,陆羡屿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与许家外婆道谢。
“麻烦外婆了。”
许外婆瞪了孙子一眼:“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人,你还客气上了?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外婆了?”
姜时宜也回过神来了,压住了心头的茫然,疑惑。
许外婆这么说她也不敢再道谢了,道谢就是不认外婆。
她只能更用心陪许外婆说话,逗得许外婆眉开眼笑。
两人在许家陪着许外婆吃了顿午饭,许外婆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吃过饭后没多久就困了。
回房间休息时,许外婆还怕姜时宜和陆羡屿走了,叮嘱一句。
“你们要是困了也去客房注意着,可别走了,外婆还准备了螃蟹,晚上做给你们吃。”
姜时宜自然是乖乖点头。
外婆回房间休息后,陆羡屿也带着姜时宜去了许外婆说的客房。
客房被褥什么都是铺好的,还有准备了风扇。
陆羡屿将房门关上,问了句:“要眯一会吗?待会外婆醒了我喊你。”
但此时的姜时宜哪有心情睡觉,她盯着陆羡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上辈子妈的主刀医生也是邹医生,是不是你帮忙了?”
陆羡屿一顿,回答了。
“嗯。”
陆羡屿没有否认,在麻烦许外婆联系邹红英的时候,陆羡屿就知道这件事会暴露。
但是,邹红英的确是最擅长这一方面的医生,旁人都差了点。
“为什么呢?”姜时宜紧紧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她一首以为上辈子陆羡屿是恨她的,她害得陆羡屿下放,导致陆羡屿瘸腿,错过了高考。
不论怎样,陆羡屿都还是恨她的。
以己度人,姜时宜觉得如果她是陆羡屿,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伤害她的人。
“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做的。”
陆羡屿就这么连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应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