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眉头微皱,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人跟大清早跑自己床前骂自己蠢货的是同一个人。
“你精分吗?”
沈诚有些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两个小时不到,你对我的态度从喊打喊杀变成了不针对?”
“我严重怀疑你脑子被驴踢了。”
沈诚咬着后槽牙,“我就不该给你好脸色。”
“要不是岁桉稀罕你,我早把你从李家村扔出去了。”
“只手遮天的土皇帝加小疯狗,陈岁桉有这么叫过你吗?”
“你再骂我小心我真让你从李家村消失。”
沈诚指着祁书,眼里满是愤怒。
“知道了。”
沈诚双手抱胸,“真不知道岁桉看上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看上陈岁桉什么了。”
两人正说着,陈岁桉端了两杯茶出来,“家里新备的龙井,你们尝尝。”
祁书喝不出来好坏,拿过来尝了一口觉得还挺好喝。
“岁桉,你做的东西都好。”
沈诚活像一个夸夸机,对陈岁桉的时候永远不吝啬自己的任何赞赏。
陈岁桉看向祁书,“你觉得呢?”
“好喝。”
祁书反应过来陈岁桉在问她,脱口而出一句。
陈岁桉在他们旁边坐下,“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
……
下午,陈岁桉给祁书换好药,做好饭就跟沈诚两个人离开了。
李家,陈岁桉刚进门口,就看见里面赫然挂着白色的彩旗,地上有一大块地方散着木屑,再往上就是一件未成型的棺材。
沈诚见了这一幕跟没事人一样跟在陈岁桉后面,“岁桉,我要做些什么啊?”
陈岁桉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咱们添人气的,刚死人,家里压不住,要多叫几个人来,这样鬼怪就不敢靠近了。”
“咱们这几天还能吃些好的,喝些好的。”
两个人说着,一个帮忙的大婶端着两碗菜过来了。
“岁桉来了啊,快吃菜。”
大婶见两人坐下,凑上前开口。
“你李叔苦死了,这次你李爷爷死了,连白事都是借钱办的。”
话说到这份上,陈岁桉还有什么不懂的。
陈岁桉笑着开口,“李叔有什么过不去的,让他来找我,我虽然是个混不吝,但这几年还是攒了几块钱的。”
大婶用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沈诚,本来想着沈诚能说两句话,没想到沈诚只是埋头吃饭。
大婶瞪了一眼沈诚,又赔笑对着陈岁桉,“岁桉你懂就好,村里人互相帮衬着些,以后有什么事也顾忌着些。”
陈岁桉连连点头,“婶子说的没错,邻里之间是要多帮衬些。”
大婶见眼药水上够了,也不多待,让两个人吃完饭就去屋子里头。
等人离开,沈诚才抬起头,“这饭也不好吃啊!”
陈岁桉看了他一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年入快万了?”
沈诚喝完最后一口汤,耸了耸肩,“我记得这种白事是不是要交钱的?”
陈岁桉嗦面的嘴被呛了一下,“那是人情,什么叫交钱?”
“是是是,人情。”
“岁桉你准备交多少?”
“十块还是二十?”
陈岁桉头也没抬的开口,“看大家给多少,这种事情交多了也不好,交少了落人话柄。”
没一会,陈岁桉就吃完了一碗。
“走,进屋歇着去,晚上要搭棚子。”
“什么棚?”
沈诚跑到和陈岁桉并肩。“过两天要做席面,到时候人都要坐院子里,搭个棚至少不冷。”
陈岁桉说完啧了一声,看向沈诚。
“你活到二十岁没坐过席吗?”
沈诚满脸堆笑,“没有,我们都是人死了以后挖个坑埋了,你不是见过吗?”
“那次人死了那么多要是每个人都办一次席,我家都能破产了。”
陈岁桉眉头微皱,“我说的是你的家里人,不是......不是其他人。”
沈诚无所谓的开口,“从家里逃出来之前,好像没人去世,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死几个?”
陈岁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你闭嘴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沈诚扬着笑跟在后面。
屋子里,七八个男人吸着旱烟高谈阔论着。陈岁桉掀起门帘进去,笑着看向几人。
几个人也看向陈岁桉,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岁桉怎么来了?”
一个和陈岁桉差不多大的男人先开口,“岁桉今年终于是结婚了啊。”
那人又开口。陈岁桉闻着烟味坐下,“对啊。”
“你是谁啊?”
沈诚掀起门帘进来,人未到声音先传过来了。
刚刚说话的人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叫张存,前两天我妈还送祁书去医院了呢。”
陈岁桉听了这句话不免多看了张存一眼。
“这事我还要谢谢你妈呢,这两天忙着照顾祁书,没来得及。”
张存连忙摆手,“不用了,祁书己经给过了。”
陈岁桉适当的回以一个微笑,“那就好,她办事我一向放心。”
张存呵呵一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那天晚上因为有事回家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要赔我钱吗?”
张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头起来啊了一声,只见陈岁桉笑眯眯的看向张存。
“我说,心里过意不去就赔点钱吧。我听说祁书给你妈挺多钱,你们漏点零头给我就好。”
“岁桉,你,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挺多钱?”
张存笑得勉强,“五块钱不多吗?”
在场坐的几个人看向张存,“送祁书去一次医院就白得五块钱,存子你妈挺厉害啊。”
几个心眼多的眼睛发光似的看向张存,张存抽了抽嘴角,“不是,祁书自己给的,我妈当时还推脱来着。”
几个人无心听这些,对比他们这些一年到头没个正经工作,一天到晚在地里翻的那些钱,五块钱可算是称得上巨资了。
“这次李叔家出事,你家总要多出点吧。”
一个看乐子的开口。
张存瞪了陈岁桉一眼,随后又笑嘻嘻的开口。
“关系辈在这呢,我要是多给了,让别人怎么想?”
几个人敛着心思互相打趣着。
沈诚靠在墙上看几个大男人搁这上演宫斗,不由得笑。
谁说大男人没心眼啊?那是因为你没在他们圈子里所以你不知道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