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桉感受到自己手上一股温热,睁开眼一瞧,是血。
陈岁桉当即把刀扔到了地上,“对,对不起。”
“对不起。”
“我送你去医院。”
“对不起。”
陈岁桉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被沈诚冷着眼按住。
“以后要是还想跑业务,就杀了他。”
“否则,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李家村。”
陈岁桉听后疯狂点头,“我以后老老实实待在村里,再也不出来了。”
“你放了他吧。”
沈诚轻轻嗯了一声,“真乖。”
“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沈诚把头凑向陈岁桉,陈岁桉颤抖着双手过去摘。
刚摘下,眼镜搁在两人中间,一道鲜血喷溅到两人脸上,陈岁桉半张脸都被染红了。
一滴血珠从沈诚睫毛上掉下来,陈岁桉清晰的看见这一幕,沈诚的眼里全是戏谑。
“岁桉,你真乖。”
说着,沈诚把手里的人扔到一旁,空出手揩掉陈岁桉眼睛上的血渍。
“进眼睛了。”
陈岁桉呆呆地,在反应过来之后,沈诚正用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陈岁桉再也忍不住了,无声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
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岁桉没什么气力的问出这句话。
“因为要给你长记性啊。”
沈诚坐在病床前没什么情绪的说,“岁桉,我要让你知道。”
“我可以教你所有你想学的,也可以支持你所有你喜欢的。”
“但我也能一瞬间拔掉你所有的羽毛。”
“当然,我更享受这种先把人高高捧起,再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的感觉。”
陈岁桉喉咙有些刺痛,他听完沈诚这番话,只觉得心中那番希望全部破灭。
沈诚握住陈岁桉的手,几近虔诚的说。
“哥,我没想杀人的。”
“可我看见你那么耀眼,我控制不住。”
陈岁桉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惜沈诚强硬的拉着。
“哥,别放弃我。”
自从这件事之后,陈岁桉就一首在李家村待着。期间有好几次情绪不佳,差点动手伤人的经历。
后面久而久之,陈岁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开始有意无意的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少生气。
记得这两年最凶的压不住的两次,一次是沈诚做局欺负祁书,一次是和祁书分别的那个晚上。
病房外,沈诚隔着窗户看着病床上的陈岁桉,眼神晦暗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归于平静,沈诚轻手开门进去,发现陈岁桉己经睡了。
沈诚坐到病床旁边一下午,晚上沈诚买饭回来,刚打开门差点被突然飞过来的瓶子砸到。
沈诚眼疾手快的接住,接着看清整个病房己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陈岁桉坐在一地碎片里,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正站在门前的沈诚。
陈岁桉敛了敛神色,把心底的烦躁压下去。
“回来了?”
沈诚没回应他,走进去把饭盒放好,然后走向陈岁桉。
沈诚蹲下身,“地上凉,起来。”
“我现在就去办出院,今晚回家。”
陈岁桉茫然地点了点头。
沈诚把人扶到床上,然后准备出门,正巧撞上跑来的护士和医生。
“你是218病床的家属吧?”
“快管管他,情绪太激动了。”
护士看见沈诚就像看见救星了一样,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激动的说着。
沈诚扫了一眼,“之后会赔偿的。”
医生走到病房,看见陈岁桉和一地狼藉。
“我是医院精神科主任,今晚我值班。”
“听小张说你心情不好,我这边想”
陈岁桉听都没听他说完,“滚。”
沈诚这时也走过来,“他很好,你们出去。”
“病人情绪不稳定,我可以做一下疏导。”
“出去。”沈诚吼道。
医生没办法,只能出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里面的两个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沈诚站在床边盯了一会陈岁桉后就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沓病历和缴费单。
“换衣服,我们走了。”
陈岁桉起身慢吞吞的换好衣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医院,沈诚发动车子,刚准备转方向盘去他家。
陈岁桉这时开口,“我想回我家。”
沈诚咬了咬牙,心里再气可还是调转方向回了陈岁桉和祁书的房子。
“今晚我住你家,我有点不放心。”
“不行。”
陈岁桉拒绝的干脆,沈诚眼中带着怒气看向陈岁桉。
“闹了一天了,你够了吧?”
......
“能不能好好说话?”
......
“陈岁桉!”
......
沈诚把车猛的一停,陈岁桉这才看向他,“怎么不开了?”
沈诚咬着后槽牙,“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给你办出院了吗?今天一天你也闹够了吧?”
“实在不行你看我不顺眼你打我骂我两下。”
“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去我家。”
陈岁桉没什么感情的说出这句话,沈诚沉默良久。
“好,不去就不去。”
重新发动车子,一路上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到家后,陈岁桉提着包进了房子,看也没看沈诚一眼。
沈诚心里堵着一口气,看人进去了,狂按了几下车喇叭。之后又把车停到房子背面,沈诚点了一支烟抽着。
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陈岁桉家二楼卧室的灯光,没一会儿,沈诚就看见有光亮起。
放下车窗沈诚掸了掸烟灰,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上面。
陈岁桉打开浴室门,把水放上。然后走到楼下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和一把小刀上楼。
很快,浴室里缕缕黑烟升起,陈岁桉没什么表情的把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些衣服往火堆里扔。看了眼浴缸里快要溢出来的水,陈岁桉走过去把卫生间里的窗户打开。
然后走到浴缸前,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拿起小刀从手腕处割了一刀,随后朝脖子来了一刀。
陈岁桉扔了刀,把割破的手腕浸入水里,本来纯净的水立马染上红色,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陈岁桉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