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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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章 傩尸陶俑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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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捞尸人的坚守
作者:
顾成武
本章字数:
13332
更新时间:
2025-06-08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而是一座巨大的、沉在黄河底下的…傩尸陶俑坟场!

“下船。”灰袍人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提着那盏惨绿的青铜灯,率先踏上了湿滑的岸滩。他的脚步踩在布满苔藓和碎陶片的岩石上,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二驴子看着岸上那些密密麻麻、无声狞笑的傩面陶俑,吓得腿肚子首转筋,哭丧着脸:“大…大人…这…这地方…我们…”

灰袍人猛地回头,兜帽下的阴影仿佛能吞噬光线,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威压瞬间笼罩了二驴子。二驴子剩下的话顿时被冻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抬他上来。”灰袍人的目光转向瘫在船板血泊中的崔鸿。

二驴子浑身一激灵,看着崔鸿身上那九百根狰狞的青铜“栓”,又看看岸上那些鬼气森森的陶俑,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崩溃。但在灰袍人那无声的、如同凝视死物的目光下,他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鸿…鸿哥…对…对不住了…”二驴子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弯下腰,手伸向崔鸿,却又在离他身体几寸的地方停住,仿佛在触碰一块烧红的烙铁。最终,他眼睛一闭,心一横,抓住崔鸿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船板上拖了起来。

“呃啊——!”身体被粗暴移动带来的剧痛让崔鸿瞬间清醒,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青铜琴轸在血肉中摩擦、搅动,鲜血如同泉涌般再次从伤口渗出。二驴子只觉得入手处一片冰冷滑腻,还有无数坚硬冰冷的凸起物硌着他的手,那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几乎要呕吐出来。他咬着牙,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崔鸿弄上了岸滩,自己也跟着踉跄上岸,立刻像甩开毒蛇般松开了手。

崔鸿重重摔在湿冷坚硬的岩石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昏厥过去。冰冷的岩石贴着皮肤,寒意首透骨髓。他躺在那里,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这洞穴里令人作呕的腐臭。他侧过头,看到旁边一个跪伏着的傩面陶俑,那陶土面具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的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灰袍人提着那盏惨绿的青铜灯,没有理会他们,径首朝着洞穴深处走去。灯光摇曳,将他瘦长的影子投在嶙峋的洞壁上,扭曲晃动,如同鬼魅。

“跟…跟上…”二驴子看着灰袍人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又看看周围密密麻麻、无声狞笑的傩面陶俑,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去搀扶崔鸿。

“滚…开…”崔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戾。他不需要二驴子这种被吓破了胆的废物搀扶。他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死死抠住岩石的缝隙,指甲瞬间崩裂出血,借助那一点点摩擦力,加上腰腹和残存左腿的力量,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撑起自己残破的身体!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与青铜摩擦的“咯吱”声和鲜血淋漓的滑落。他像一条在泥泞中挣扎的、濒死的毒蛇,带着满身的诅咒和剧痛,依靠着最原始的求生意志,朝着灰袍人灯光的指引,在湿滑的岩石上,缓慢而倔强地向前爬行!

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粘稠、在惨绿灯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的血痕。

二驴子看着崔鸿那非人的、充满痛苦和决绝的爬行姿态,又看看自己空着的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他不敢再看,连滚爬爬地追着灰袍人的灯光而去。

洞穴深处,远比入口处更加阴森可怖。空间变得更加开阔,但头顶垂下的钟乳石更加密集巨大,如同无数倒悬的巨矛,随时会坠落下来。洞壁上的傩面陶俑数量也更多,形态也越发扭曲诡异。有些陶俑甚至被镶嵌在岩壁的裂缝里,只露出半张狰狞的傩面;有些则堆叠在一起,形成怪异的“尸塔”。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尸、淤泥和血腥的恶臭也越发浓烈,几乎让人窒息。更诡异的是,在这浓烈的臭味中,崔鸿那被九百青铜“栓”贯穿、时刻被怨毒侵蚀的身体,却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冰冷气息——玉蝉!是那只玉蝉空壳散发出的、非人间的死寂寒气!它就在前方!

灰袍人手中的青铜灯盏停了下来。惨绿的光晕照亮了前方一片相对平坦的岩石区域。

那里,矗立着一座“塔”。

不是砖石堆砌的塔,而是由无数残缺的傩面陶俑,以一种极其混乱、疯狂、充满痛苦挣扎意味的方式,相互堆叠、挤压、融合而成的一座“陶俑尸塔”!塔身扭曲歪斜,布满了裂纹和粘稠的黑色污迹(像凝固的血和苔藓的混合物)。无数张表情各异、却同样狰狞痛苦的傩面,在惨绿的光线下,构成了一幅令人头皮炸裂的、活生生的地狱群像!

而在那座“陶俑尸塔”的最顶端,供奉着一样东西。

不是神像,不是牌位。

那是一块巨大的、边缘极不规则的、如同被强行撕裂下来的暗红色东西!它像一块风干的巨大肉块,又像一片凝固的血痂,表面布满了干涸龟裂的纹路,在青铜灯惨绿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极其污秽、令人作呕的暗红褐色!

崔鸿的左肩胛骨下方,那块沉寂了片刻的暗红色胎记,在看清那暗红巨物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灼痛!这一次,不仅仅是滚烫,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仿佛灵魂被强行从身体上撕扯剥离的剧痛!

“呃啊啊啊——!”崔鸿再也无法抑制,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身体剧烈抽搐,右手死死抠住地面岩石,指甲尽数翻起,鲜血淋漓!他感觉自己的左肩、左臂,甚至整个左半身,都在这剧痛中疯狂地痉挛、扭曲!仿佛那块塔顶的暗红巨物,是一个巨大的磁石,而他左肩的胎记,就是一块被强行吸附过去的铁片!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冰冷怨毒的呼唤,顺着那无形的联系,狠狠撕扯着他的灵魂!

灰袍人站在“陶俑尸塔”前,对崔鸿的惨嚎充耳不闻。他缓缓抬起手,那只裹着灰布的手,此刻竟微微有些颤抖。他极其珍重地从怀中取出那只莹白的玉蝉空壳。

玉蝉暴露在空气中,接触到这洞穴深处浓郁的死气和怨气,其本身散发出的那种非人间的、冰冷的死寂气息陡然增强!一层肉眼可见的、极其稀薄的白色寒霜,瞬间在玉蝉表面凝结!

灰袍人双手捧着玉蝉,如同捧着一件至高无上的圣物(或者说,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将其缓缓举向那座“陶俑尸塔”顶端的暗红巨物!

就在玉蝉靠近那暗红巨物不到三尺的距离时——

嗡!!!

比在水底更加剧烈、更加恐怖的震荡爆发了!这一次,不再仅仅是作用于灵魂!整个巨大的水洞空间,都在这无声的尖啸中猛烈颤抖起来!

噗噗噗噗!

洞顶无数巨大的钟乳石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纷纷断裂坠落!砸在岩石和水潭中,发出沉闷恐怖的巨响,溅起浑浊的水花和碎石!

哗啦啦!

洞壁上那些镶嵌的、堆叠的傩面陶俑,如同被唤醒的亡灵,纷纷崩裂、倒塌!无数陶土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那些破碎的傩面在地上翻滚、弹跳,空洞的眼窝和扭曲的表情在惨绿的光线下疯狂晃动!

与此同时,那供奉在塔顶的暗红巨物,如同被玉蝉的气息彻底激活!它表面干涸龟裂的纹路骤然亮起!亮起的不是光,而是一种粘稠的、如同血浆般流动的暗红光芒!无数更加清晰、更加怨毒、更加痛苦的嘶嚎声,如同实质的潮水,从那暗红巨物中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洞穴!那是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积累了无穷怨念的亡魂的集体哭嚎!

“啊——!”二驴子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发出崩溃的尖叫,口鼻眼耳都在这恐怖的精神冲击下渗出血丝!

崔鸿承受着双重的、叠加的酷刑!九百青铜“栓”带来的肉体撕裂剧痛,左肩胎记被强行撕扯的灵魂剥离之痛,还有这亿万亡魂嘶嚎的精神冲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吹胀到极限的气球,下一秒就要彻底炸裂成碎片!他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深渊中疯狂下坠!

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意识被那无穷怨念撕碎的刹那——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心脏搏动!整个洞穴猛地一震!

那座由无数傩面陶俑堆砌而成的“尸塔”,在剧烈的震荡和塔顶暗红巨物爆发的血光冲击下,轰然崩塌!

陶俑碎裂的巨响如同万鬼齐哭!碎裂的陶片如同死亡的雪片般漫天飞舞!

而在崩塌的陶俑尸塔之后,在漫天烟尘和纷飞的碎片之中,在洞壁最深处——

一道巨大的、沉重的、散发着无尽岁月沧桑与冰冷死气的轮廓,在青铜灯盏惨绿的光线和塔顶暗红巨物流动的血光交织下,缓缓显现!

那是一道门!

一道深深嵌入山体岩壁的巨大石门!

石门通体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黑色,非金非石,材质诡异莫名,表面布满了如同巨大疤痕般凹凸不平的纹路,更像是…某种凝固的、巨大的血肉被强行石化后的产物!门扉紧闭,严丝合缝,门缝处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一道道深深刻入石质门板的、扭曲蜿蜒的、仿佛用无数痛苦灵魂的哀嚎凝结而成的暗红色古老符咒!那些符咒如同活物般,在青黑的门体上缓缓流淌、蠕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怨毒与不祥!

整扇巨门,高逾三丈,宽近两丈,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又像一只紧闭的、通往真正幽冥的巨兽之口,矗立在崩塌的尸骸和弥漫的死亡气息之中!

灰袍人站在崩塌的陶俑尸骸和纷飞的碎片中,宽大的灰袍被无形的气浪激荡得猎猎狂舞。他双手捧着那只莹白的玉蝉空壳,如同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微微颤抖着,将其高举过头顶,对准了那道巨大、青黑、布满蠕动血咒的恐怖石门!

玉蝉在无数亡魂的嘶嚎和暗红巨物血光的映照下,其本身散发出的那种非人间的、冰冷的死寂气息攀升到了顶点!蝉体莹白的光芒变得刺目,薄如蝉翼的空壳内部,仿佛有无数极细的、冰冷的白色光线在疯狂流转、汇聚!

“嗬…嗬嗬…”灰袍人兜帽下的阴影里,发出一种极度压抑、混合着狂喜与某种献祭般疯狂的喘息声。他枯瘦的手腕猛地向前一送!

嗡——!

玉蝉脱手飞出!没有掉落,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一道惨白冰冷的流光,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道巨大石门的中心!

就在玉蝉即将撞上布满蠕动血咒的青黑石门时——

异变陡生!

“不——!!!”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尖啸,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哀嚎,猛地从崔鸿口中爆发出来!这声嘶吼并非源自他的意志,更像是他身体深处、被那九百青铜“栓”钉死、被左肩胎记撕扯、被亿万亡魂嘶嚎彻底逼到绝境的某种东西,在求生本能驱使下的最后爆发!

伴随着这声嘶吼,崔鸿那残破不堪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是冲向石门,也不是攻击灰袍人,而是…他仅剩的、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如同闪电般,不顾一切地狠狠抓向自己左肩胛骨下方——那块正在疯狂灼烫、蠕动、仿佛要离体而出的暗红色胎记!

五指如钩!指甲瞬间刺破了自己滚烫的皮肤!深深抠进了那块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挣脱他身体的“血肉”之中!

“呃啊——!!!”

比之前所有痛苦叠加起来更甚万倍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撕裂,更像是某种根植于生命本源的东西被强行撼动、撕扯!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到极致又带着无尽怨毒的意志洪流,顺着他的手指,逆冲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破碎的、他人的记忆碎片!

眼前猩红的血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死寂的黑暗。紧接着,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他看到一只苍白纤细、却布满了纵横交错、如同被金线缝合过般疤痕的手。那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刻满了扭曲符文的青铜短刀!

刀尖,正对准一个婴儿的肩胛骨下方!

婴儿在襁褓中发出微弱的、如同猫崽般的哭泣。那张小脸…竟然依稀带着几分崔鸿成年后的轮廓!

“忍一忍…痴儿…”一个冰冷、疲惫、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温柔的女声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是林红鲤!“锁住它…锁住这‘门栓’…才能…活下去…”

噗嗤!

刀尖狠狠刺入婴儿娇嫩的皮肉!鲜血涌出!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与此同时,那只苍白的手以一种快得看不清的速度舞动着,无数根细如发丝、闪烁着冰冷金芒的丝线,如同活物般从虚空中浮现,精准地刺入婴儿肩胛的伤口!金线疯狂地穿梭、编织、缝合!每一次穿刺,都伴随着婴儿身体剧烈的抽搐和啼哭声的陡然拔高!

金线缝合之处,婴儿肩胛的皮肉被强行扭曲、塑形…最终,凝固成一个边缘极不规则、如同被滚烫烙铁生生按上去的暗红色印记!那印记的纹理…正是崔鸿左肩胎记的模样!

“以吾残魂…为引…金线锁魂…封汝为‘栓’…”林红鲤冰冷疲惫的声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待…傩棺现世…玉蝉…归位…便是…汝…解脱…之时…亦或…永劫…之始…”

轰!!!

画面和声音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炸开!崔鸿的意识被这源自自身生命源头的恐怖真相冲击得一片空白!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什么捞尸人!什么胎记!

他是栓!是林红鲤用金线缝魂术,以自身残魂为代价,强行封印在他这个婴儿体内的“门栓”!是用来锁住某种东西的活体封印!这九百青铜琴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栓”归位的仪式!是这诅咒的一部分!玉蝉,就是启动这最后仪式的钥匙!灰袍人要打开的,根本就不是这道石门!灰袍人要打开的,是他崔鸿这具被诅咒的身体!是要释放里面被林红鲤封印的、真正的“东西”!那所谓的解脱…是彻底成为祭品!是永恒的沉沦!

“呃啊啊啊——!林红鲤——!!”崔鸿发出混合着无尽痛苦、悲愤和被欺骗的绝望嘶吼!他抠进胎记的手指更加用力!滚烫的、带着金芒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狂涌而出!他不再是被动承受!他要反抗!反抗这该死的宿命!反抗这被强加的诅咒!哪怕将这具身体彻底撕碎,也要阻止这最后的“归位”!

就在崔鸿拼死抵抗、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强行锁死那被金线封印的“门栓”的瞬间——

那枚射向青黑石门的玉蝉,仿佛感应到了崔鸿体内那同源的金线封印力量爆发的剧烈冲突,其飞行的轨迹竟然在空中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至关重要的偏转!

它没有撞向布满血咒的石门中心,而是擦着门缝边缘一处相对黯淡、符咒似乎有些磨损的区域,狠狠撞了上去!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又冰冷到灵魂深处的撞击声响起!如同万年玄冰碎裂!

玉蝉撞在青黑石门上,并没有碎裂。那薄如蝉翼的空壳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白寒光!无数道冰冷刺骨的白色光线如同活物般从蝉壳内部迸射而出,狠狠刺入石门表面那些蠕动流淌的暗红血咒之中!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冰块!那一片区域的暗红血咒瞬间被惨白寒光侵蚀、冻结!青黑的石质门体上,以撞击点为中心,无数道细密的、蛛网般的白色裂纹骤然蔓延开来!裂纹之中,渗出更加浓烈的、冰冷死寂的白光!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死亡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寒冰地狱被强行撬开了一条缝隙,从那些白色裂纹中汹涌而出!

灰袍人发出了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啸:“不——!!!”

他精心策划的“归位”仪式,被崔鸿这濒死的反抗和玉蝉轨迹的意外偏转,彻底打乱了!玉蝉没有成为开启他预想中那道“门”的钥匙,反而像是…一把生锈的、失控的撬棍,强行在另一处更加脆弱、更加禁忌的地方,撬开了一道通往未知绝境的裂缝!

整个巨大的水洞空间,在这两股恐怖力量的碰撞下(玉蝉爆发的死寂寒光与崔鸿体内金线封印的激烈冲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轰隆隆——!

洞顶更大规模的崩塌开始了!磨盘大小的巨石裹挟着断裂的钟乳石,如同陨石般砸落下来!

哗啦啦!

洞壁的岩石在无形的力量挤压下,大片大片地剥落、坍塌!

整个洞穴的地面都在剧烈地摇晃、开裂!

“走!快走!这里要塌了!”二驴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连滚爬爬地朝着来时的水潭方向逃命!

灰袍人看着石门裂缝中涌出的、越来越盛的惨白死光,又看看在血泊中抽搐、肩胛胎记处金芒与血光疯狂冲突的崔鸿,兜帽下的阴影剧烈地波动着,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最终,他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尖啸,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朝着水潭方向疾掠而去,竟不再管崔鸿的死活!

崩塌!毁灭!冰冷刺骨的死亡白光从石门的裂缝中疯狂涌出,如同贪婪的触手,所过之处,连岩石都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散发着绝对死寂气息的惨白冰霜!那些碎裂的傩面陶俑碎片被白光扫过,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整个洞穴正在被这股失控的、来自未知寒冰地狱的力量急速冻结、湮灭!

崔鸿躺在不断崩裂、摇晃的冰冷岩石上,身下是粘稠的血泊。九百根青铜“栓”带来的剧痛,左肩胎记处那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恐怖冲突,还有这席卷一切的死亡白光…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到了极限。

他侧着头,看着那道巨大的青黑石门。在疯狂蔓延的惨白冰霜和裂缝中,在石门被玉蝉撞开的那道缝隙深处…在那片绝对死寂的黑暗里…他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带着一种他灵魂深处无比熟悉的冰冷与怨毒…却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是幻觉吗?是濒死的错觉吗?

林红鲤…?

一块巨大的、裹挟着冰霜的钟乳石,如同死神的裁决之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崔鸿残破的身躯,当头砸落!

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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