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被主人抓到了。
温禾泱脸颊泛红,嗫嚅着解释: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不小心翻开的。”
霍北宸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走进来,拿起相册,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既然看了,有没有发现感兴趣的?”
温禾泱定了定神,抬眸看着他:
“有啊,原来你小时候这么调皮。”
照片里的小霍北宸在花园里追着小狗,弄得满身泥土,与现在成熟稳重的他判若两人。
霍北宸不经意间,轻笑出了声:
“人总是会长大的,不过有些东西,一直没变。”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温禾泱,像是要把她看穿,后者慌乱地避开视线,嗔怪道: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收起相册,霍北宸眉眼间皆是正色;
“走吧,送你上班。”
温禾泱就这样迷迷糊糊被霍北宸送到公司。
今天店面的订单同样多,她刚到公司人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门店店长就把电话打到了她那里。
“温总,我们需要您的帮忙。”
温禾泱接通电话的瞬间,那头的店长顾不上寒暄,直接表明了意图。
工作上的事,温禾泱向来不会推辞,同昨天一样,欣然接受并第一时间赶到门店。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晚上来接她的司机,不再是霍北宸,而是经常来接她的黄伯伯。
忙了一整天,温禾泱又累又饿,没有分不出心思给他孙子带吃的。
上了车也是,她依靠在后车座上,直接睡着了。
车子到达顾家,熟悉的声音将温禾泱从睡梦中叫醒;
“阿泱,怎么睡车里了,冷不冷。”
是顾奶奶。
温禾泱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车窗外顾奶奶满是关切的面容,心头一暖,赶忙推开车门:
“奶奶,我没事,就是太困了。”
边说边下了车,顾奶奶心疼地拉过她的手,轻轻搓着:
“傻孩子,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已呀。”
跟着顾奶奶走进家门,屋内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温禾泱身上的疲惫。
刚在沙发上坐下,顾奶奶就吩咐佣人赶紧去热饭菜,转头又对温禾泱说道:
“阿泱啊,你先歇着,饭菜马上就好,今天可要多吃点。”
温禾泱乖巧地点点头,目光扫向四周,想看看顾舟宇回来没有。
往常这个时候,他要不回来,顾奶奶是不会来别苑的。
目光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顾舟宇的身影,温禾泱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没等她细想,饭菜就端上了桌,顾奶奶拉着她坐到餐桌前,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尝尝这个,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这鱼汤,补身子的。”
温禾泱看着满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多客气。
吃到一半,顾奶奶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和舟宇去马尔代夫的事,我安排在下周一了,你这两天把公司的工作交接给底下的员工。”
温禾泱手中的筷子猛地一颤,一块刚夹起的鱼肉又掉回了盘子里。
她惊愕地抬眸看向顾奶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几分:
“奶奶,怎么这么突然?我公司那边……”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深知在顾奶奶面前,工作上的理由向来难以成为推脱的借口。
顾奶奶似是没瞧见她的慌乱,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阿泱啊,舟宇那小子对不起你,奶奶知道,这次安排你们一起出去,既能增进你们俩的感情,也能让他外面的女人,彻底对他死心。”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温禾泱的手,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死心?
温禾泱宁愿相信天空是红色的,也不愿意相信,夏冰清会对顾舟宇死心。
温禾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奶奶,我……我能不能不去?公司最近订单多到排不过来,我走不开。”
温禾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顾奶奶的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阿泱,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忤逆奶奶,这次是怎么了?你和舟宇长期分居也不是事,这次出去,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温禾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霍北宸的面容,昨晚还与他同榻而眠、若是去了马尔代夫,他怕是会直接杀过去,将她堵在房间里,不给她出门。
而且,她对顾舟宇从来就没有那份男女之情,一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数日,她心里就满是抵触。
此刻,温禾泱只觉得自已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奶奶,我想和顾舟宇离婚。”
顾奶奶听到这话,手中正端着的茶杯“哐当”一声重重地落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弄湿了桌布。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禾泱:
“你说什么?离婚?阿泱,你可别糊涂!”
温禾泱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直视着顾奶奶的眼睛,再次清晰地重复道:
“奶奶,请您让我们离婚吧。我和他之间没有感情,继续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
顾奶奶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极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和他离婚了,就要搬出顾家,你舍得奶奶吗,这婚,不能离!”
温禾泱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确定,她要离婚的心。
想起过往在顾家的种种委屈,顾舟宇的冷漠、旁人的指指点点,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
眼眶微微泛红,温禾泱却倔强地没有哭:
“奶奶,日后我会给您养老,也会经常回来看您..................可我也有自已的人生。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没有感情的婚姻里,您会理解的对吗?”
顾奶奶沉默了片刻,对上温禾泱微微泛红的眼眶,也知道她在婚后受尽了委屈。
是自家孙子对不起她,她没脸说出挽留的话,却也没有轻易松口:
“阿泱,非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