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宇投行总裁办公室。
司景修坐在老板椅上，他交叠着双腿，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薄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手机，手机画面停留在视频的最后一帧。
办公桌前，一脸正气的男人穿着黑西装，正等着司景修的指示。
须臾之后，薄唇轻启：“姜澄玥拿咖啡泼顾昕柔？”
男人回答：“是的司总，我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后来我发现那个保安在一旁看好戏似的录视频，于是就花钱把他的视频买了下来。”
“做得好，白显。”
叫白显的男人点头致意，“谢谢司总。”
白显出去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江聿琛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看看，”他拿起手机，定睛看了一会儿，立刻咂巴嘴，“啧啧，这顾昕柔怎么这么说话呢，说人无父无母没有教养，明明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先挑衅的，是我我也拿咖啡泼她。”
顾昕柔的这句话让司景修有些不爽。
无父无母？司景修的妈妈去世，他也从来没把司慎当爸爸，所以…这是在骂谁呢？
这时，门外的秘书敲门进来。
“司总，司氏集团的司总和司副总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司慎带着司言北走了进来，江聿琛也已经一本正经地站在了一旁。
司慎嘻嘻笑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景修，你这大楼我还是第一次来，弄得真好。”
司言北喊了一声，“哥。”
司景修点点头没说话，示意江聿琛拿了一盒上等的雪茄过去。
司慎打开雪茄盒闻了闻，“呵，你这不得了啊，丹麦国王，还是景修你识货。”
司景修失笑，“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司慎被说的有点尴尬，他瞥了一眼司言北，示意他开口。
司言北说：“是这样的哥，最近司氏想拓展业务，涉足美股市场，在国外市场方面，你是专家，所以我们想找你合作。”
司言北说完，仔细观察着司景修的反应。
司景修的脸上毫无波澜，就像对方在跟他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司慎轻咳了一声，继续补充，“景修啊，你看，这几年全球经济都不好，互联网泡沫破裂，金融海啸，疫情冲击，像我们司氏和环宇这样的金融公司还尚能立足，实体经济都遭到了巨大冲击。但我们做金融的，需要的是长远的目光和精准的判断。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如果能合并壮大，在金融行业里就更能站稳脚跟了。”
司氏集团是由司老爷子创立的，国内知名的金融服务公司。和环宇不同的是，司氏还有传统的商业银行业务，而环宇则是完全独立的投资银行。
近几年，传统商业银行的业绩断崖式下跌，司氏这边一直在靠着投资银行撑着。
司慎说完，几个人都沉默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司景修看似随意地问：“爸，最近看中哪个板块？”
司慎像老狐狸般，镜片后面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光。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说：“唉，我们也没个准，如果合作的话，可以一起商讨一下呢？”
司景修：“好，我考虑一下。”
司慎和司言北走了以后，江聿琛弯下腰问：“司总，你不会真要考虑吧？”
司景修单手夹着烟，勾唇一笑，“我看着像个傻缺？”
“嘁，我就知道。”
司景修在十一岁之前过得一点也不好，妈妈起早贪黑的打工上班，一个人辛苦把他拉扯大。十一岁后来到司家，司家除了司老爷子之外，个个都对他横眉冷对，没事不会多和他说半句话。
要不是司老爷子坚持，司慎应该都不会把他接回司家。
这会儿司老爷子在英国养病，司景修对司家压根一点眷恋也没有。
小小年纪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司景修早就暗暗下过决心，对于司家，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不会做，但至于锦上添花，想也不要想。
……
另一边，出了司景修的办公室，司言北对着司慎低语。
“爸，多谢你没有把我的分析方向告诉哥。”
司慎轻笑了一声，“傻瓜，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对我来说，只有手心是肉。你这个绝佳分析，怎么能告诉景修呢？除非他和我们合作，不然，他只有看着我们赚钱的份。”
司言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快走到电梯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司言北怔怔地盯着顾昕柔，顾昕柔却像没看到他一样，对着司慎笑道，“司伯父。”
“昕柔，来找景修？”
顾昕柔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子，“嗯，我爸让我给景修哥送两瓶好酒，算是祝贺他获得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荣誉。”
“行，那你去忙。”
司慎说完正准备离开，司言北的视线落在顾昕柔的长发上。
她的刘海和发梢都有些不对劲，虽然有擦拭过的痕迹，却似乎还粘着什么液体，这和平时一丝不苟的她很不一样。
司言北问：“昕柔，你的头发怎么了？”
顾昕柔扯出一丝轻笑，无所谓地甩了下头发，“早上碰到姜澄玥，她拿咖啡泼我，我回家换了件衣服，来不及洗头，擦了一下就直接过来了。”
这下，轮到司慎大惊失色了。
“你说什么？玥玥拿咖啡泼你？！”
顾昕柔说：“是啊，我和她本来就水火不容，拌了几句嘴，她就生气了。不过没事，我以后见到她的机会应该很少了，楠楠说，她从司家搬出来了。”
闻言，司慎脸色一沉，他转头问司言北，“玥玥搬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应该是昨天吧，我让她不要走，她不听我的。”
司言北的这句话让顾昕柔一下子醋意上头。
姜澄玥要走就走，司言北为什么要挽留？难道他真的喜欢姜澄玥吗？
那天在酒店里，司言北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已和姜澄玥什么都没发生。
姜澄玥那长相和身材，撩人心骨，顾昕柔怎么也不相信司言北能把持得住。
顾昕柔定了定神，没有让自已心里的情绪表露出来。
“司伯父，我先走了，回头见。”
她走了以后，司言北抿着唇发呆，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司慎说：“怎么，你还在怀疑昕柔喜欢景修？”
“不是，爸。”
司言北确实一点也没有想到顾昕柔，鬼使神差的，他满脑子都是……
姜澄玥昨晚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