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几天,宋银珠和蒋碧城都没闲着。
第二天蒋十三家请吃饭,第三天蒋大伯家要请客。
蒋大伯家请完,蒋二伯请,蒋二伯家请完,蒋四伯家又请客。
宋银珠和朱殷两人忙着吃饭,就吃了五天。
这天,蒋碧城要和蒋十三去县城看家具,宋银珠无论如何不肯去了。
一连吃了几天饭,吃饭都把她吃累了。
包裹还没收拾好,她还想趁有空,把自已屋里的一些东西偷渡出来,混进去。
如果要随军,以后可能有些东西拿出来更不方便,不如现在一起拿出来。
一些生活用品,可以留一些给朱殷和蒋娇娇她们。
反正不能拿的东西,她绝对是不会往外拿的。
她怕死,怕被切片。
听说宋银珠不去,蒋碧城也没多说,他也希望宋银珠在家里多歇歇。
天气热,来回跑一趟就算不是汗流浃背,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三口两口喝完粥,蒋碧城看了一眼才喝了小半碗粥的宋银珠,让她吃完把碗筷放锅里,他回来再洗,就走了。
宋银珠慢悠悠地喝了一碗稀饭,吃了一个咸鸭蛋。
把碗筷洗干净放在碗橱里,熬粥的锅洗干净擦干,顺手再把锅屋的灶台擦洗干净,地上打扫干净。
在巷道坐了歇一会,再起身把院子扫了。
也不知道是宋银珠懒,还是蒋碧城家院子太大,一个院子宋银珠歇了三次,才把边边角角都给扫干净。
看了一眼清清爽爽的院子,宋银珠满意地给自已比了个赞。
才慢吞吞地找了钥匙锁好院子,准备去前屋看看。
刚到前屋,就看见朱玉成站在男知青的房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宋银珠。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银珠欠他钱没还呢。
朱玉成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房门,他以为宋银珠起码得和他打个招呼,谁知道宋银珠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直接就开了门锁,准备进屋。
“宋银珠。”
朱玉成没忍住,将宋银珠喊住。
宋银珠扭头:“什么事。”
“你们女生就这么现实吗?”朱玉成咬牙切齿,“为了不下地,就把自已贱卖了吗?”
“你说什么?”
宋银珠皱眉,她没明白朱玉成说这话的意思。
“我说,你们女生就这么贱吗?为了不下地,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宋银珠笑了:“朱玉成,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的?”
没等朱玉成回答,宋银珠继续说道:“随便找个人嫁了,你是在说我吗?不好意思,你是觉得你比蒋碧城长得帅?还是比他职位高?或者说是你家里也有这一大套房子?”
“好,就算蒋碧城好。”
朱玉成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朱殷呢?蒋十三有什么?”
宋银珠嘴角微翘,原来是因为朱殷的。
朱玉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还敢肖想朱殷,他也配。
“那你要问朱殷她喜欢蒋十三什么,也许是因为蒋十三身高马大,能挣满工分。也许是因为蒋十三长得好,刚好是朱殷喜欢的那一款。也许是朱殷就喜欢蒋十三家兄弟多,不怕被人欺负。”
“可他是乡下人。”
“乡下人怎么啦?乡下人吃你家大米了?”
朱殷几步就冲了进来,指着朱玉成鼻子就骂,“朱玉成我告诉你,我喜欢蒋十三,不管他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再哔哔,小心我扇你。”
“不可理喻。”
朱玉成一甩手,从朱殷身边挤开,快速地蹿出屋子。
“你给我站住。”
朱殷还想把朱玉成追回来,好好说道说道。
“行了。”
宋银珠一把将她拉住,“他一直就有点拎不清,你和他计较什么。”
“是我和他计较吗?”
朱殷气哼哼地叉腰,“明明是他柿子挑软的捏,他怎么不在我面前哔哔,还不是看你软弱可欺。”
“行,我软弱可欺。”
宋银珠把朱殷拖着进屋,“你不是下地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肚子有点疼,估计要来事了。”
说着朱殷进了屋,翻箱倒柜,把她的月事带给找了出来,又拿了几张草纸,“你以后给我硬气一点,不然谁都跑到你头上拉屎。”
“咦,说的好恶心。”
宋银珠推她,“你快去茅房吧,有什么话不能回来再说。”
“我再说一句。”
朱殷犟着不肯走,“等蒋碧城回部队,你肯定是要去随军的,到时候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有的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厉害点。”
“好,我厉害点。”
“我说真的。”
宋银珠笑:“我也说真的。”
“气死了。”朱殷一跺脚走了,等她去完茅房再回来唠叨。
从茅房回来,宋银珠已经给朱殷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喝吧,有点烫。”
朱殷抱着茶缸,小口小口地喝着,她肚子坠坠的疼,估计今天就要来事了。
“宋银珠,我和你说认真的。”
宋银珠坐到一个包裹上,正费力地将另一个包裹打开:“嗯,你说。”
“你不能太好。”
觉得自已这话说的有歧义,朱殷又改口道,“就是不能太好欺负。”
宋银珠反问:“你觉得谁会欺负我?”
朱殷撇嘴:“以后你要去随军,我又不在你身边,我怎么知道谁会欺负你,我就是觉得有时候你的脾气太好,好的让人想欺负。”
宋银珠坐直身子:“朱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幸福者退让原则。”
朱殷不解:“什么叫幸福者退让原则?”
“如果你家庭幸福,在外遇到别人刺激你、挑衅你,甚至谩骂你的时候,不要跟他纠缠不清,要懂得避开忍让。因为你家里有人在等你平安归来,这就是‘幸福者退让原则’,狭路相逢,命贵者先让路!”(罗翔)
“什么意思?”朱殷挠头,“这不就是怂吗?”
宋银珠笑:“这不是怂,意思很简单,我命贵,我先退。”
“听不懂,整那么深奥。”
朱殷一口将剩下的红糖水喝完,“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柴火。”
“你不是肚子疼吗?”
“只是有一点疼。”朱殷无所谓地拍拍肚子,“现在喝了你倒的红糖水,好多了。”
说完,朱殷风风火火又出门去了,她要去山上砍柴去。
宋银珠很想把她喊回来,说她已经嫁人了,以后就不用自已砍柴了。
不过她看朱殷的样子,好像对已经嫁人没什么感觉。
不管她了,要想砍就去砍,反正砍的柴火不会浪费。朱殷嫁人了,也可以把她的柴火当嫁妆,带去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