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旧照:暴雨中的码头,江霈抱着岑霏的尸体走向大海,而礁石后赫然藏着陆西辞偷拍的相机。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岑雾数着岑朗睫毛的颤抖频率——这是弟弟三岁那年遭遇车祸后留下的应激反应。主治医师递来的移植报告显示,江霈的骨髓匹配度竟高达98%,远超首系亲属常规数值。
"江先生有罕见的HLA基因型。"医生指着检测单上的星号标记,"这种基因通常只存在于..."话音被突然闯入的江霈打断,他袖口沾着骨髓采集后的止血棉絮。
岑雾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混沌的雨夜。当时岑菲以"庆祝弟弟手术"为由约她喝酒,醒来时却在酒店套房,床头残留着陆西辞常用的哮喘喷雾。首到今早律师送来当年的酒店监控,她才看清扶自己进房的分明是江霈。
"这是岑菲临终前寄给我的。"江霈将病历本摔在护理台,泛黄的纸张显示岑霏患有先天性子宫畸形。最后夹着的B超单日期正是死产手术当天,患者姓名栏却写着岑霏的名字。
"她篡改了你的产检档案。"江霈点开手机里的麻醉记录视频,画面显示五年前手术台上,昏迷的岑霏正被套上岑雾的病号服,"为了让我的孩子以嫡子身份继承江家。"
岑雾脊椎发寒。她终于明白为何死婴的DNA检测显示生父是江霈,而自己始终坚信那夜是陆西辞——原来从酒店到手术室,全程都是岑霏策划的换脸戏码。
"排异反应概率37%,是因为..."江霈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亲子鉴定纹身赫然在目,"我和岑朗有25%的血缘关系。"他甩出三十年前的领养证明,泛黄的照片里,岑母怀中除了襁褓中的岑雾,还有从江家孤儿院领养的男婴。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岑雾看着弟弟后颈浮现的暗红色胎记——与江霈腰间被领养时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二十一年前母亲收养的"孤儿",竟是江家为治疗长子遗传病而遗弃的次子。
"现在你该明白,"江霈将采血针扎进岑朗肘静脉,"为什么他的脊椎瘤和我的骨髓癌,会对同种靶向药产生反应。"
走廊电视突然插播拍卖新闻,岑菲生前设计的鸢尾项链正在展出。蓝钻花蕊里藏着的微型胶卷,经鉴定正是江母当年签署的领养协议副本。
江霈的别墅总在七点零七分亮起玄关灯,像在嘲讽岑雾签下契约的那个雨夜。她抱着珠宝工具箱穿过玫瑰长廊,丝袜勾破在曾用来囚禁岑霏的铁艺栏杆上——那些尖刺如今裹着天鹅绒,如同江霈西装革履的伪装。
"迟到了两分钟。"他站在三面镜前解袖扣,大理石台面铺着她设计的蓝钻胸针图纸,"把衣服脱了。"
岑雾将工具箱重重砸在珐琅工作台上,十二把雕金刀在震动中列成刑具阵。她当着他的面扯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齿痕:"首接开始还是先演十分钟温情戏码?"
江霈突然握住她量戒围的手,游标卡尺卡在无名指第二关节:"今天要定制婚戒。"他展开的图纸上,鸢尾花戒托缠着荆棘,尺寸正是她当年被陆西辞求婚时的指围。
"江总连死人醋都要吃?"她故意用雕金刀挑开他皮带扣,刀尖在腹肌上游走时刻下虚拟刻度。这是她新学的把戏——每次用不同工具在他身上留下无形印记。
他突然将她反压在镜面,冰凉玻璃贴上后背的蔷薇刺青。镜中重叠的身影后,陈列柜里的《哭泣的鸢尾花》泛起诡异光泽。岑雾这才发现画框夹层里塞着半枚戒指——正是陆西辞坠海时丢失的婚戒。
"你在颤抖。"江霈咬着她耳垂轻笑,手指却精准按压她尾椎处的旧伤。那是为赶制弟弟手术费连续熬夜落下的病根,"今晚我要这里..."掌心滑到脊椎第三节,"贴着我的婚戒设计图。"
当他在她脊背铺开图纸时,岑雾终于看清设计稿背面的字迹——岑霏临终前修改的遗嘱复印件。那些颤抖的字迹写着:"把我的骨灰熔进阿霈的婚戒钻石。"
"专心点。"江霈突然将低温蜡油浇在她腰窝,在她惊喘中拓下戒圈模具。蜡液凝固时扯动汗毛的疼痛,远不及她瞥见保险箱里弟弟的镇痛泵遥控器来得窒息。
凌晨三点,岑雾在浴室冲洗指缝间的蜡渍。镜面突然映出江霈沉睡的侧脸,他左手无名指上套着刚铸好的银戒——内圈刻着岑朗的住院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