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蚁族便把这节豪华车厢当作了接待尊贵客人的座驾,也就一首被蚂蚁们留在了“黑曜石堡垒”那里,作为战斗时的移动堡垒和平时接待宾客的作用。
听到这墨镝也明白了这节豪华车厢的用途,所以自己更加确信了这节豪华车厢可能是自己需要的材料。随着豪华车厢被从沙土中刨出,终于车门也被蚂蚁们打开。随后豪华车厢里面的蚁族圣女被那些蚂蚁缓缓地抬了出来。
它的体型比青年蚂蚁还要小一圈,甲壳不再是族群常见的深褐色或乌黑,而是一种近乎半透明的、带着奇异珍珠光泽的浅白色,如同久不见天日一样。但这层甲壳并不完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有些地方甚至微微内陷,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碎裂。裂纹深处,偶尔会渗出极其微量的、近乎无色的粘稠体液,散发出一种极淡的、类似雨后泥土混合着某种奇异草药的清冽气息。
墨镝怀疑它身上的伤口可能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不停的扔来扔去导致的,而身上的泥土则是被沙土侵蚀到伤口后,混合着血肉而成。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触角。它们异常修长、纤细,远超普通蚂蚁,如同两束柔韧的银丝,此刻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的同伴身上,末端呈现出一种近乎水晶般的透明质感。她的复眼很大,占据了头部不小的面积,但颜色却是一种浑浊的、仿佛蒙着雾气的乳白色,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结构。这双眼睛,似乎并非用来观察物质世界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比任何伤者都要脆弱的个体,却是整个蚁群无可置疑的精神核心,蚁族圣女。
墨镝看到它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蚁族会如何处理,所以他不忍心的拿出储物袋中的一枚疗伤丹药,递给了那只年轻的蚂蚁。
随着年轻蚂蚁接过这枚丹药后,小心的闻了闻,似乎不知道这是什么一样。墨镝为了不让这只年轻蚂蚁产生一些其它误会,还是首接说道:“这是一枚疗伤丹药,你可以试试给你们的圣女服下,看看它的伤口会不会被愈合。”同时墨镝又拿出一枚丹药递给了身旁受伤比较重的蚂蚁,示意它服下。
随着那只蚂蚁服下那枚丹药,它身上的数道伤口在快速愈合,并且身上碎裂的甲壳也开始脱落,并且长出来一层新的甲壳。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它身上的变化还是让在一旁的不少蚁族看到了。这时不少蚂蚁都羡慕起了那只蚂蚁,心道:为什么不是自己吃了那位仙人赐予的神药?
随着那只蚂蚁的气色和外形发生变化,年轻蚂蚁也确信了墨镝的话,于是连忙把这枚药丸放入了圣女的口中。随着药丸进入圣女的体内,它原本惨白色的面容也开始恢复,而身上流血的伤口也停止继续流血,而是也缓慢的愈合起来。而这枚丹药只是墨镝在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的一枚元婴期愈合丹药,而且还是元婴期最次的那种疗伤丹。
圣女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不再像刚才一样处在半死的边缘。虽然暂时还没有醒来,但墨镝估计它再有半小时左右就可以清醒过来。虽然那些蚂蚁都眼馋墨镝手中的丹药,但理智告诉它们最好不要和墨镝动手,要不全族人口都会死在他的手下。墨镝看到那些蚂蚁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也就不再准备为难这些蚂蚁。
首接说道:“带路吧!”墨镝没有理会其它蚂蚁的炙热眼神,而是简短地回应年轻蚂蚁。随着墨镝把那节豪华车厢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它们也向蚂蚁们的洞穴方向走去。
青年蚂蚁似乎松了口气,因为它也害怕自己这群蚂蚁中真有一只无视境界差异的同伴,去抢夺墨镝手中的丹药。这样可能会导致自己这群蚂蚁会葬身在此,好在那些蚂蚁都克制住了。
它的触角小幅度地快速摆动了几下,立刻转身,用还算敏捷的步伐引导着方向。那群伤残的弱蚁也相互搀扶着,或者拖着残躯,沉默而艰难地跟上。
路程不算太近,但穿过嶙峋的怪石和干燥的沟壑,抵达那片所谓的“千层岩”时,眼前的景象比墨镝想象的还要破败。
入口隐藏在几块巨大风化石的缝隙底部,极其狭窄,仅容一人(蚁)勉强通过。洞口边缘的岩石布满裂纹,一些地方用粗糙的碎石和某种干枯的植物纤维勉强堵着,透着一股随时会坍塌的脆弱感。洞壁没有经过任何像样的打磨,嶙峋尖锐,布满潮湿的水汽凝结后又风干的盐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霉味、陈腐体液和某种廉价草籽发酵的酸馊气息。
墨镝跟随蚂蚁们走到洞口附近,发现眼前的景象更是凄凉。几只瘦骨嶙峋、甲壳灰暗得几乎失去光泽的老迈蚂蚁,正用颤抖的颚钳,费力地啃咬着一种极其坚韧、布满尖刺的荒漠藤蔓的枯枝。
它们的动作迟缓而笨拙,往往啃咬半天,也只能弄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碎屑。还有几只明显残疾失去了多条步足,只能靠腹部在地上艰难蠕动。有的复眼浑浊,触角断裂,如同盲人般在洞口附近摸索着,捡拾着被风吹来的、最细小的沙粒间的草籽或昆虫残骸。它们收集到的“食物”,零星地堆在洞口一块相对平坦的石板上,寒酸得可怜。
整个区域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衰败与绝望气息。这与“黑曜石堡垒”的强蚁那种精悍、冷酷、装备精良的形象,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反差。
青年蚂蚁引着路带墨镝进入蚂蚁洞穴,洞内更加阴暗潮湿,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通道弯弯曲曲,低矮压抑,墨镝不得不时常弯腰低头。岩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和水痕,脚下是松软的、混杂着排泄物和腐烂植物碎屑的泥土。光线仅从入口和上方几道细小的岩缝透入,形成几束惨淡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洞穴深处稍微开阔些,形成几个不规则的、勉强算作“大厅”的空间。这里聚集着更多的蚂蚁。它们大多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如果能称之为草堆的话)上,或者倚靠着冰冷的岩壁,眼神空洞,触角低垂。不少蚂蚁身上带着明显的、陈旧的伤痕、甲壳破裂、肢体残缺,有些伤口甚至还在缓慢地渗出浑浊的体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很可能是某种简陋的止血草药)和伤口化脓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