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苏棠18岁的生日。
“棠棠……”
苏棠回头，林荫道上，校服裙划出很美好的一个圆弧，有点凌乱的马尾扫过雪白的脖子。
她那双越长越魅惑的狐狸眼弯成两道好看的弧度，笑靥如花地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少年。
阳光透过叶缝，斑驳的光点投到少女身上，李天赐看得有点怔了，半晌才想起递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是一袭白裙。
李天赐挑了很久，他知道他的棠棠喜欢白色。
她穿白裙好看，她很适合白色。
“生日快乐，棠棠！”同样18岁的少年笑得明媚又宠溺。
苏棠接过礼物，低头浅笑，尔后再抬头，便是眼带星光，笑意张扬：
“你愿意娶我吗？李天赐。”
李天赐愣住了。
这烟花般突如其来的绚烂，除了那如深渊般的夜，谁能承受得住这灼目的灿烂？
少年惊喜若狂，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然握住苏棠的手：“当、当然，我当然愿意！我一定会娶你的棠棠，你等我！”
听到少年的承诺，某段迷糊的记忆袭来。
依稀记得好多年前，也有人说过等她18岁的时候来娶她。
可她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13岁时，在苏荷的礼后，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几天几夜，也昏迷了几天几夜，说是受了凉又受到了惊吓。醒来时，记忆就己经很模糊了。
那人的名字，她不知道，甚至连那人的样子，她也记不出一个简单的轮廓。
只记得他坐着轮椅，脸色苍白，整个人很是虚弱。
他说他不死，就会来娶自己。
那估计，是个活不到她成年的短命种。
现在，她的未来有李天赐，书香世家的李家独子，眼里只有她，不舍得让她的白裙上沾任何一点尘土，更别说是那锈迹斑斑的红。
那个泛着血腥味的约定，苏棠不愿回想，随着那场大病，该遗忘便遗忘好了。
李天赐离开后，苏棠继续走在林荫道上。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一个穿着黑衬衣的男人倚在车门吸着烟，看着那明媚的少女与同样明媚的少年分别后，在自己面前走过。
苏棠经过那男人身边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便皱了皱眉头，伸手不经意地扇了扇。
男人颔首一笑，扔掉了烟头，朝少女喊道：
“请问……”
少女驻足回头，看着那男人。
男人长得很好看，深邃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凌冽的下颚线，却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压迫感。
少女下意识后退半步，机警地看着男人。
“帝都一中怎么走？”男人随意地开口问。
少女指了指不远处：“那边。”
“谢谢。”男人对她笑了笑。
“不客气。”少女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跟脑海里的某个轮廓有点相似。
男人打开车门，临上车前，莫名加了一句：
“生日快乐。”
“你……？”苏棠有片刻呆滞。
“刚刚听说的。”
男人上了车，关上车门。
车窗贴着防窥膜，少女只在车窗上看到自己，看不清车里的男人。
她沉想了片刻，便拿着雪白的裙子，继续往前走。
车内，通话免提是赵俊在汇报舅舅己经签下放弃股权协议的事情，絮絮叨叨……
而傅轻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缠绕着带血的纱布，他盯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
明明是你主动招惹的，明明是你说要嫁的。
“再见，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那时，刚刚从刀光剑影中活过来的傅轻舟，以为他和苏棠从此再无交集，首到两年后，她跪在自己的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