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众人依次退出大殿。
出了殿外,霍去病快步走到卫青身旁,这时庄青翟、张汤等人,也分别对霍去病、卫青二人拱手施礼,然后便各自离去。
公孙贺、李息二人见霍去病与卫青有话要说,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说道:“大将军、大司马,我等先走一步。”
卫青、霍去病也回了一礼,说道:“二位慢走!”“姨丈、大行令慢走!”
霍去病的大姨母卫孺嫁给了太仆公孙贺为妻,所以公孙贺便是其姨丈。
望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卫青收回了目光,转过头,一脸忧虑地对霍去病说道:“去病,今天此事虽陛下己做决断,但陈建、金华背后牵扯甚广,怕是会有人暗中使坏,你不该出这个头啊!”
霍去病闻言,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便宜舅舅对自己的关心。
他看着卫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舅舅,外甥也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外甥看见了那些勋贵子弟草菅人命、玩弄妇孺,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卫青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去病啊,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朝中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此举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啊。”
霍去病紧咬着牙关,说道:“舅舅,想我大汉立国七十余载,如今却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国库空虚,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只为护我大汉疆土,卫我大汉子民,而后方却如同捅刀子一般,玩弄百姓、残害孩童,勋贵子弟可以躺在祖辈们的功劳簿上享乐,但是总得有个底线吧!整整八十万金啊!舅舅,唉!一个士卒阵亡,又能得到多少抚恤呢?”
卫青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霍去病说的都是事实。
随即,又说道:“去病,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在这朝堂之上,行事还需谨慎。不过,你放心,有舅舅在,定会护你周全。”
霍去病感激地看着卫青,说道:“多谢舅舅!”
接着,卫青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你心系百姓,心怀大义,只是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那些勋贵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霍去病坚定地点点头,回应道:“舅舅放心,外甥自会谨慎。如今既己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不能半途而废。”
正说着,突然一阵鼓掌声,“啪”“啪”“啪”传入两人耳中。
二人连忙转头望去,却见刘彻拍着手从宫殿转角走了过来。
霍去病心中暗自嘀咕:“堂堂天子,竟然还听墙根。”
但他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和卫青一起连忙拜见刘彻,齐声说道:“拜见陛下!”
刘彻面带微笑,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
随即,刘彻的目光扫视着卫青和霍去病,郑重地说道:“去病说的对啊!想我大汉立国七十余载,历经太祖高皇帝、惠帝、文帝、景帝西任天子,方有如今大汉之基业。然如今贪污腐败、奢靡享乐之风盛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刘彻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忧虑和愤慨。
卫青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对陛下的担忧。
“年年征战、国库空虚,但是这些战又不能不打。若不打,那些异族只会更加得寸进尺、欺我大汉子民。难道让朕继续和亲?用汉家女人的胸脯去换取和平吗?不,那不是和平,那是耻辱,是朕的耻辱,也是大汉男儿的耻辱,所以这场仗必须要打!”
言罢,刘彻的目光渐渐飘向了远方。
卫青、霍去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连忙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刘彻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位爱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笑着说道:“走,你二人陪朕走走。”
卫青、霍去病便跟在刘彻身后,在皇城之中随意走动起来。
而十丈外,一群内侍和禁卫紧紧跟随,他们的身影如影随形,守护着天子的安全。
阳光洒在皇城的石板路上,映照出刘彻等人的身影。
刘彻边走边说道:“去病,此事牵连甚广,如今朕己交给张汤了,你就不要管了。”
霍去病闻言,赶忙躬身领命,“诺!”
卫青在一旁,面露忧色,说道:“陛下,臣担心有人会对去病不利啊!”
刘彻豪气地挥了挥手,“一切有朕呢!”
卫青接着说道:“可是,此事毕竟牵扯到了昭成君以及修成子仲……他二位可是陛下您的亲外甥。”
刘彻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王子犯法,尚且庶民同罪。朕既己下旨彻查,便不会因他们的身份而偏袒。况且,若连朕的亲外甥都不能依法处置,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何让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
卫青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的目的就是让刘彻亮明态度,不能波及到霍去病。他看了一眼霍去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刘彻顿了顿,又道:“去病,你不必有顾虑,放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朕说过,朕会罩着你。哈哈!”
刘彻的笑声爽朗而豪迈,让整个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霍去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怎么办?猪哥此刻让本侯爷有了一丝感动!”
于是,连忙躬身行礼,朗声道:“陛下如此信任,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随即,话锋一转。
刘彻笑着对卫青说道:“仲卿,阿姐现在可好?”
卫青一脸幸福地说道:“启禀陛下,公主如今身孕己经六个月了、胃口、睡眠都不错!”
刘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宫里有卫满朝鲜刚进贡的百年人参还有鹿茸、你回去的时候都带上。”
卫青连忙躬身说道:“谢陛下!”
刘彻打趣说道“哎,咱们这关系,朕可是很期待抱抱小外甥啊!”
三人继续漫步,刘彻又与他们探讨了一些边疆战事和朝堂政务。
不知不觉,己然中午了。
刘彻停下脚步,缓声道:“今日与你们一番交谈,朕心中畅快许多。你们且回去吧,有什么事随时向朕奏报。”
霍去病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说道:“陛下,这不好吧!现在都该用午膳了,俗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是吧?”
刘彻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而洪亮,“皇帝不差饿兵?嗯,行吧!朕管饭了。”
霍去病喜笑颜开,连忙谢道:“谢陛下,臣想吃上次那个炖菜了。”
其实霍去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让人去弄炖菜,但按照刘彻的那个吃法,实在是太过奢侈浪费,还不如打打刘彻的秋风,既能享受美食,又能节省些开支。
刘彻大笑道:“好好好!走。”他转身对身旁的包桑吩咐道:“摆驾椒房殿,另外把太子叫来,中午咱们一起用膳。”
于是,刘彻在众人的簇拥下,迈着大步,朝着椒房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