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云城大学秋季运动会的横幅被狂风撕开缺口。
林骁用钉鞋底碾碎跑道上的小石子。
程澈的白大褂下摆系在腰间，正用激光测距仪扫描跳高垫："建议你改练铅球，毕竟破坏力与质量成正比。"
"放屁！"林骁的起跑器砸进沙坑，"老子是百米纪录保持者！"
程澈从急救箱抽出肌效贴，突然拽过他小腿："股首肌紧张度超标，起跑爆发力损失18%。"医用胶布缠绕脚踝的触感激得林骁猛缩，"别动，除非你想在全校面前表演狗啃泥。"
开幕式礼炮惊飞鸽群。
林骁的红色跑鞋在起跑线摩擦出焦痕，余光瞥见程澈站在终点摄像机位，平板电脑的冷光映着镜片。
发令枪响的刹那，他听见程澈的电子表发出特殊频率的蜂鸣——
正是幼儿园运动会时，小程澈用口哨给他打节奏的旋律。
"11秒23！"广播炸开欢呼。林骁撑着膝盖喘气，突然被程澈用冰袋贴上后颈："步频4.8Hz，步幅2.1米，能量转化效率.….."解剖刀划开能量胶包装，"比五岁时抢我饼干的速度快0.3倍。"
跳远场地的白石灰线被雨水泡发。
程澈调试着反重力装置模型，突然被林骁的钉鞋掀翻砂砾堆。
他扶正眼镜，从砂砾中捡出半枚生锈的哨子："物归原主？"
林骁的耳尖瞬间充血——这正是他幼儿园弄丢的裁判哨，当年为了让程澈当裁判长，用十根棒棒糖贿赂未果，最后哭着掰断了自己的哨子。
"某些人的恋物癖该治了。"林骁踹飞砂砾，却见程澈将哨子串进银链，"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研究样本。"
铅球砸中记分牌的巨响引发骚动。
程澈的白大褂在混乱中飘成旗帜，他拽着林骁躲进器材室，后背撞上成捆的体操垫。"你投掷角度偏差5度.….."喘息声混着霉味，"根据抛体运动公式.….."
"根据你大爷！"林骁的手肘抵住他咽喉，"刚才是不是你往我水杯里加薄荷？"
程澈的膝盖危险地顶进对方腿间："那是缓解肌肉酸痛的桉树精油。"他突然摸出林骁口袋里的能量胶，"顺便，你偷换我实验材料的习惯..…."
器材室铁门突然被撞开。
体育老师的手电光柱里，程澈正用听诊器贴着林骁胸口："心率恢复至静息状态，建议补充葡萄糖。"他晃着被捏变形的铝制水壶，"以及更换防破坏容器。"
黄昏的操场飘着烤肠香气。
林骁蹲在领奖台啃冠军奖牌，突然被程澈用镊子夹走："锌合金镀铬，长期接触可能导致.….."
"导致你闭嘴！"林骁的奖牌绳缠住他手腕，"有本事自己拿个金牌。"
程澈的白大褂口袋里突然滚出枚金色徽章，正是幼儿园"小小科学家"比赛的奖章。
林骁的瞳孔猛地收缩——
徽章背面用指甲刻着歪扭的"CX"，是他当年赌气划的。
"焓变公式ΔH=Qp。"程澈突然将徽章按在他掌心，"就像某些化学反应，看似混乱却释放热量。"他的指尖划过林骁掌纹，"比如你现在体温升高0.5℃.….."
闭幕式烟花炸响的瞬间，林骁将人拽进升旗台阴影。
程澈的金丝眼镜滑落鼻梁，薄荷味与柠檬香在硝烟味中厮杀。
冠军奖牌硌着彼此胸口，像极了五岁时争夺的塑料奖杯。
"呼吸频率超标了。"程澈在换气间隙呢喃。
"闭嘴！"林骁咬住他下唇，"再算数据老子拆了你的破电脑。"
月光浸透校园时，程澈在实验记录本上画出心形轨迹线。
林骁的球鞋尖勾着他椅腿，袜口露出肌效贴的边角——
正是程澈趁他睡着时，贴成笑脸图案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