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体育课的热身哨刺破秋日晴空。
林骁扯着领口扇风，汗珠顺着锁骨滑进乱糟糟的衣领。
程澈的白大褂难得换成运动服，腕带却还别着解剖刀形状的金属饰扣，在单杠旁调试心率监测手环。
"引体向上测试。"体育老师敲着成绩板，"林骁先来示范！"
林骁的球鞋蹬上单杠，腰腹发力时T恤下摆卷起，露出程澈上周用肌效贴拼的鬼脸图案。
程澈的激光笔突然扫过他背肌："斜方肌代偿过度，建议.….."
"建议你闭嘴！"林骁凌空后翻落地，杠架震颤着甩落铁锈。
程澈的平板电脑精准接住坠落的锈片，显微镜模式下显示着氧化铁结晶："空气质量报告显示，你刚才吸入的颗粒物相当于…..."
"相当于你废话的体积！"林骁的矿泉水瓶砸向记分牌，程澈旋身踢起足球拦截，塑料瓶在空中划出双曲线轨迹。
女生堆里传来压抑的尖叫，体委的手机镜头记录下两人交锋的慢动作。
跳高垫的霉味随秋风弥散。
程澈握着卷尺测量横杆高度，突然被林骁的钉鞋尖勾住裤腿："装什么裁判，有本事自己跳！"
"生物力学分析显示，"程澈推了推防滑眼镜，"你助跑时重心偏移导致起跳..…."话音未落，林骁拽着他手腕冲向跑道，"分析你大爷！"
橡胶颗粒在钉鞋下迸溅。
程澈的呼吸节奏突然与林骁同步，五岁时被拽着逃课的记忆呼啸而至——
小程澈的白衬衫沾满蒲公英，被林骁拉着翻过幼儿园铁栅栏。
横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骁加速冲刺的瞬间，程澈突然按下秒表蜂鸣器。
特殊频率的提示音让林骁本能曲膝，背越式动作在空中凝滞成教科书般的弧线。
"46度最佳起跳角。"程澈的钢笔在计分册上勾画抛物线，"可惜受心理因素干扰.….."他的嘲讽被淹没在惊呼声中——
林骁下落时拽住横杆，金属支架朝着程澈当头砸下。
消毒水味席卷鼻腔。
程澈的护腕缠住林骁手腕，两人摔进跳高垫的瞬间，五岁时叠罗汉翻墙的姿势与此刻重叠。
林骁的耳尖擦过程澈的唇，薄荷糖的凉意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口腔黏膜破损面积0.3平方厘米。"程澈的指尖抹过下唇血珠，"建议接种破伤风疫苗。"他忽然屈膝顶住林骁腰侧，"以及控制你的睾酮素分泌水平。"
排球场的哨声救场般响起。
林骁揪着程澈的领口起身，发现他运动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绷带——正是上周被自己扯坏的护腕。
阳光穿透云层，程澈的锁骨处旧伤泛着淡粉色，像道未愈合的青春公式。
"躲避球对抗赛！"体育老师吹响银哨，"程澈林骁各带一队！"
林骁的背心在风中鼓成帆，程澈却从器材室推出台改装过的发球机。
齿轮转动声里，他调整着入射角度旋钮："根据动量守恒定律..…."
"根据你个头！"林骁凌空截杀高速球，橡胶炮弹在掌心炸开刺痛，"玩阴的是吧？"他突然旋身抽射，排球擦过程澈耳际，在发球机控制面板撞出电火花。
程澈的白手套按住冒烟的电路板："改良版能模拟职业选手发球，可惜低估了灵长类的破坏欲。"他忽然扯开运动服拉链，心口处贴着林骁五岁时送的卡通创可贴，早己褪色的皮卡丘笑脸随呼吸起伏。
暴雨骤然而至。
体育馆的穹顶被雨点敲出爵士鼓点，程澈在更衣室调试着淋浴水温计。
林骁踹开隔间门，湿透的背心黏住腰腹肌肉："你他妈又在测什么鬼数据？"
"热水对毛细血管的扩张效应。"程澈的防水笔记本浮在雾气中，"以及…..."他突然将林骁推进水幕，"剧烈运动后骤冷的健康风险。"
花洒喷出的冷水浇透衬衫。
林骁反手将人按在瓷砖墙，程澈的金属腕表硌痛他掌心："五岁时你把我推下水坑，现在升级成谋杀？"
"当时水温25℃，PH值7.3。"程澈的呼吸蒸腾在玻璃隔断，"现在则是…..."他的膝盖突然顶住林骁大腿内侧，"39.1℃的体温异常，建议校医室隔离观察。"
更衣镜蒙着厚重水雾。
林骁的拳头砸在程澈耳侧，震落储物柜顶的柠檬糖铁盒。
糖粒滚进排水口的瞬间，程澈忽然咬住他喉结："动能转化效率低下，不如…..."
体育老师的拍门声惊散水蒸气。
程澈的白毛巾兜头罩住林骁，湿发下的抓痕在镜中一闪而逝。
走廊的穿堂风掀起实验日志，最新页墨迹晕染：
【当弹性碰撞系数趋近1，系统总动量守恒——正如某些幼稚把戏，能量从未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