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玻璃窗上凝成细密水珠。
课程表旁，数学课代表抄写板书的手突然顿住。
林骁的篮球破门而入，橙红色球体裹挟着晨露，在程澈的保温杯上撞出清脆的金属颤音。
"哐当！"
枸杞菊花茶在空中炸开琥珀色喷泉，程澈的解剖刀己横在林骁颈侧。
刀刃映着少年滚动的喉结，折射出冷冽的银光："建议你改练杂耍，毕竟知识.….."话音未落，林骁反手扣住他腕骨，解剖刀当啷坠地的瞬间，两人踉跄跌进后排课桌堆。
"总比某些人脑子进枸杞强！"林骁的虎牙抵着下唇，帆布鞋卡进程澈的牛津鞋鞋带间隙。
倾倒的课桌撞翻储物柜，程澈的实验记录本哗啦散落，泛黄照片打着旋儿飘落——
五岁的林骁鼻尖挂着亮晶晶的鼻涕泡，正将缺了条腿的变形金刚塞进程澈的奥特曼书包。
物理教授的雷神之铲敲响讲台，上课铃的余韵在满室狼藉中震颤。
程澈的白大褂缠住林骁的鞋带，两人以诡异的连体婴姿势摔进晨光斜照的过道。
林骁的手肘正抵着程澈心口，掌下搏动频率让他的嘲讽卡在喉咙："你…..."
"闭气时心率应降至60以下。"程澈突然屈膝顶在他腰侧，"显然你的植物神经调节功能.….."
粉笔头暴雨般砸来。
林骁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程澈的镜链缠住他卫衣抽绳，在物理教授的咆哮声中绷成金色的蛛网。
"后排两位！"雷神之铲重重抽打在多媒体屏幕，"林骁把黑板擦干净！程澈去办公室拿周考卷！"
林骁抹了把脸上的枸杞残渣，指尖沾着程澈的乌木香水味。
他故意用脏手抓起板擦，在函数图像上拖出狰狞的爪痕。
程澈抱着一摞试卷倚在门框，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黑板："反比例函数曲线被你画成心电监护仪，看来校医室该给你预留床位。"
"留给你这病秧子吧！"林骁的板擦脱手飞出，程澈侧身闪避，试卷如白鸽纷扬。
飘落的纸页间突然现出张满分卷，签名栏的"林骁"二字笔迹工整得可疑。
教室骤然寂静。
班委被珍珠奶茶呛得满脸通红："骁哥你...…你抄答案了？"
"放屁！"林骁的耳尖瞬间充血，"老子需要抄？"他抓起试卷揉成团，却在展开时愣住——
所有大题空白处都写着解题思路，字迹遒劲如手术刀刻印：【用动能定理更简便】【此处洛伦兹力方向错误】。
程澈慢条斯理地扶正眼镜："上周你掉在器材室的草稿纸。"他忽然压低嗓音，"错得很有创意，建议装裱成《当代大学生物理认知误区大全》。"
午间的食堂永远充满战场气息。
林骁的餐盘重重砸在程澈对面，红烧肉的酱汁溅上对方雪白的实验报告。
程澈的镊子夹起油渍斑斑的纸页："表面张力系数测定被你的鲁莽行为破坏，建议..…."话音未落，林骁的筷子己戳向他便当盒里的柠檬鸡块。
"难吃得要命！"林骁咀嚼的动作忽然停滞——
酸甜滋味与记忆深处的某个雨天重叠。
五岁那年他被锁在幼儿园器材室，是程澈踩着板凳从换气窗递进来半块柠檬蛋糕。
程澈的钢笔尖在餐巾纸上勾画受力分析："咀嚼肌的收缩力度与厌恶程度呈正相关。"他突然用叉子尖端挑起林骁嘴角的米粒，"看来这道菜让你兴奋到面部神经失调。"
夕阳将走廊染成蜜糖色时，林骁踹开空教室的门。
程澈正在黑板上演算电磁感应大题，粉笔灰落满肩头，后颈处的小痣在暮光中忽隐忽现。
林骁的篮球在地面砸出重鼓般的节奏，突然弹起击中黑板擦。
"这道题选A。"粉笔灰云雾般腾起，程澈的声音穿过尘埃，"你转了三圈笔，说明在纠结楞次定律方向。"
"要你管！"林骁的球鞋碾过满地粉笔头，"装什么.….."他的咒骂突然噎住——
黑板上未擦净的草稿中，夹杂着无数个潦草的"CX"缩写，笔锋凌厉如他球衣背后的号码。
程澈的白大褂突然罩住他头顶，消毒水味混着体温扑面而来："你尾随我进空教室的行为，在犯罪心理学中属于…..."话音未落，林骁扯着衣襟将人按上黑板。
乐高吊坠从程澈领口滑出，随着剧烈心跳撞击他的锁骨。
"当年掰断的变形金刚，"林骁的拇指着吊坠断口处的金缮纹路，"你他妈粘了十五年？"
程澈突然扣住他的后颈下拉，两人的呼吸在警报铃声中交缠："金缮工艺需要天然生漆反复打磨。"他的膝盖危险地顶进林骁双腿之间，"就像某些人，越修补越.….."
玻璃窗突然炸裂。
足球裹挟着黄昏的余温破空而来，程澈旋身将林骁护在臂弯，玻璃碎片在实验服上划出晶亮的伤痕。
林骁的掌心按住他渗血的手背，五岁时被碎乐高扎伤的旧疤正在发烫。
"电磁感应原理。"程澈的呼吸扫过他汗湿的鬓角，"当导体切割磁感线.….."他突然抓起林骁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会产生感应电流。"
暮色彻底吞没校园时，林骁在储物柜发现粘着创可贴的便当盒。
掀开盒盖，柠檬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着歪扭的函数图，旁边小字标注：【动能守恒公式的甜品应用实例】。
月光爬上体育馆的穹顶，程澈的白大褂在篮板下飘成幽灵。
林骁的三分球划破寂静，被他用平板电脑稳稳接住："出手角度矫正0.7度，但腕部发力..…."他突然闷哼，林骁的犬齿己咬上他渗血的指尖。
"导体切割磁场的速度，"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够不够产生让你闭嘴的电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