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数学教授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粉笔头精准击中林骁课桌上垒成堡垒的课本堆。
程澈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板书粉尘，指尖转动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勾出抛物线："某些人搭建防御工事的速度，比解二元一次方程快三倍。"
林骁的橡皮擦炮弹越过三排课桌，在程澈的《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封皮砸出浅坑："关你屁事！"他踹开前桌椅子，帆布鞋底的黑印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确实无关。"程澈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林骁上周随堂测的12分卷子，"不过你写在答题区外的'解'字，笔迹和女厕所墙上的'程澈去死'涂鸦高度相似。"
哄笑声中粉笔灰簌簌飘落。
林骁的耳尖充血，抓起半瓶胶水要泼，被程澈用三角板凌空架住："黏度系数0.89Pa·s，下落时间0.47秒——建议去化学组申领牛顿流体样本。"
午间的教室浸泡在泡面香气里。
林骁翘着椅子啃辣条，油渍在程澈的错题本上洇出抽象画。
程澈的解剖刀突然扎穿辣条包装："反式脂肪酸含量超标，建议你首接注射地沟油。"
"建议你首接升天！"林骁的椅背重重砸地，程澈的保温杯应声倾倒。
滚烫的柠檬茶漫过草稿纸，将林骁涂鸦的恐龙战士泡成皱巴巴的残骸。
"布朗运动示范。"程澈用镊子夹起湿透的纸片，"就像你毫无规律的脑细胞活动。"他突然翻开林骁的物理书，某页空白处画满戴眼镜的乌龟，"顺便，你临摹我侧脸的技术比月考进步两名。"
下课铃撕破黄昏的寂静。
值日生的板擦拍起粉笔灰云团，程澈的白大褂在光柱中化作移动投影幕。
林骁的篮球撞飞讲台上的粉笔盒，彩色粉笔天女散花般砸向程澈后背。
"初速度7m/s，水平夹角32度.….."程澈旋身用教案本挡下"炮火"，"根据斜抛运动公式，你该赔偿我干洗费和精神损失费。"粉笔灰在他肩头绘出星座图，正是林骁T恤上的印花图案。
林骁的帆布碾过满地粉笔，在程澈的牛津鞋面留下灰印："老子给你画个清明上河图！"他抄起红色粉笔在黑板涂鸦，程澈的名字被框在爱心函数公式里。
"心形线方程ρ=a(1+cosθ)。"程澈的教鞭突然圈住涂鸦，"可惜极坐标系的θ角被你画成钝角。"
他抓起黄色粉笔补完曲线，函数图形恰好包裹住林骁的Q版头像。
巡回老师的脚步声逼近后门。
林骁的板擦砸向程澈，被对方用圆规钉在黑板上。
纷扬的粉笔灰中，程澈突然逼近："建议你每天摄入三克核桃仁，毕竟突触连接密度.….."
"密度你大爷！"林骁的拳头擦过程澈耳际，将函数图砸出放射状裂纹。
程澈的镜链缠住他腕表，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凉意："破坏公物记过处分，不过.….."他指尖掠过裂缝，"裂纹模式与你的脑沟回高度吻合。"
月光爬上窗台时，林骁在抽屉摸到粘稠物体——
程澈的柠檬糖融化在便签纸上，糖渍渗进五线谱般的公式间隙。
荧光笔标记的段落跳动着：【布朗运动微粒的位移平方平均值与温度成正比，就像某些人的躁动指数随距离缩短激增】。
"变态跟踪狂！"林骁踹翻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飞走廊麻雀。
程澈的白大褂影子从门缝漏进来，修正带滚到脚边，外壳刻着褪色的恐龙贴纸——
正是当年林骁输给他的赌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