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云小心翼翼搀扶许优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八卦意味:“许优你马上要出院了,江总会不会跟你求婚?我可要做你的伴娘。”
许优脚步一顿,犹豫一瞬,缓缓开口:“其实我……”她抿了抿苍白的唇,“我刚从一段婚姻里逃出来,现在光想到结婚这两个字,我都害怕……”
夏云察觉到许优的变化,拍了拍许优肩膀:“没事,那我们就不结婚,是我考虑不周。”
许优皱了皱眉,忽然想起她跟谢衍结婚的第一个月后,正是谢家纪祖日,谢母叫她跪在祠堂,一跪就是很久。
说是当谢家儿媳的标准,那时的许优特别害怕,不敢反驳,怕谢母告状许笙断了母亲的医药费,低眉顺眼的跪下,地板很凉,膝盖疼的发麻,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首到双腿彻底失去知觉,最终晕了过去。
第二天,走路都腿脚发软,回到房间,只想蜷缩在角落里缓一缓,谢衍突然推门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这点苦都受不了,也配做谢家少夫人?”
“我不配……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几乎轻的听不见。
那时候的她,总是这样一遍一遍的道歉。一遍遍的认错,她甚至觉得,谢衍厌恶她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母亲,答应联姻,他本来可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她自私,拆散了他们。
所以,她活该忍受谢家的刁难,活该被谢衍冷嘲热讽,她讨厌那样的自己,懦弱,卑微,逆来顺受,可除了低头,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谢衍知道许优右耳有疾听不得剧烈的声响后,他就故意带了好几个女人,在家里开派对,音响声震耳欲聋,她只能躲在最偏僻的屋子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可声音越来越大,她颤抖着拿出棉团塞进耳朵。
右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睡衣,她崩溃的冲出谢衍家。
回到家,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求许笙:“爸,让我回家吧,我在谢家快要活不下去了。”
可许笙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雪茄,瞥了眼狼狈不堪的许优,丝毫没有心疼她的一点意思:“怀上谢衍的孩子,否则我会断了你母亲的医药费。”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幕中,许优狼狈的走在马路上,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
下一瞬,她首首冲向来往的汽车,死了就不有这么多烦恼了……
司机在她面前急刹车,骂了她足足半个小时:“你想死也别来拿我当垫背的……”
大概是司机骂醒了许优,她突然觉得不能这样过下去,起码母亲等着她救命钱。
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小时候许优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就问母亲:“妈妈,我为什么要叫许优?”
母亲一脸仁慈温柔的笑着,摸了摸许优右耳轻声开口:“妈妈给你取名许优,是希望除了右耳,你的人生处处都能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