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头专门开门，给一群人弄进去“开会”，喝酒的大圆桌，以“格桑”为中心分为外来人派和当地人派。
米娅不想挤臭烘烘的男人堆，贴着章明跟那两个外人坐一侧。
“这位是M·W·库珀，我是伊恩·约翰逊。我们是陪朋友来这找人的普通游客。”安东虚构假身份，“职业是拳击教练，你们打不过我们很正常。”
一说话就让人生气，章明赶紧调和。
“把昨晚的情况说一下，盖比为什么会失踪。”
年长的库珀接过话头说：“难道那位盖比先生是你们这第一个失踪的人吗？我们陪山姆来，是因为山姆的哥哥汤姆上个月路过这，至今未归。而我们刚到这一天，事故重演，山姆也没了踪迹。”
“血口喷人！明明是那个山姆骗盖比走！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全在套话 ，山姆说他有心电感应，知道他哥在哪，盖比热心肠要陪他找，结果一去不复返！”
这不是码的清清楚楚吗，先有一个调查员来这，没了，然后派来三个调查员跟进，结果又没了一个。
“总是吵嚷没办法捋清线索，这样，我和约翰逊先生到后面单独聊几句，你们看着这个库珀，他们得分开才会老实。”
章明给安东使眼色，男人演技精湛，一脚踹凳，骂骂咧咧走到吧台酒架后。
“你为什么是当地人？”
“幸人呢，那个库珀是谁？”
“超自然部高级调查员，我是初级调查员。”安东亮表给章明看，连接数据库的屏幕显示出他的名字部门。
“不知道幸人在哪，我一有意识就是被库珀拍醒，这边人灌酒真厉害……那时山姆己经不见了。”
“会不会山姆就是幸人？”
“我也猜过……真精明，自己跟当地人走个人探索路线去！”安东又开始发癫，瞅着章明上下打量，“你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一员？！”
“我不知道，你之前难道没有被科普过事件背景吗，这里其实可能有……”
“有怪物！你果然清楚，你是不是也完成个人任务了！”
“我都在这过三年了，你们才来。”
趁安东傻愣，章明扯过他的手，抓着他的手表就捣。
“把库打开给我看看！没我帮忙，你们没法深入调查，你还想不想表现！”
数据库里的资料有加密，安东的权限只能明确拉斯布拉克有超自然神秘生物“造访”——
【“大捕捞”号海难首接发生原因为***军一只怪物逃亡撞上船底。】
【锈海石油爆炸首接目的为屠杀***军。】
“***是什么？”
“你问库珀去！”
安东显然不想配合，也可能根本不知道，毕竟，在刚转正的“初级调查员”角色中，想要给高级组长留下好印象自然是少说多干最保险。
章明放开他的手，从吧台走出，那位三十来岁的高级调查员正跟米娅聊的火热。
“我们有大致的定位，需要你帮忙带路，这关系到两条人命，既然你们也不想报警，那就一起找。”
“不是不想报警，而是等他们行动太慢了！”
米娅不傻，之前那些失踪的人没一个找到，等警察，盖比也是同样下场。
“我来给你们带路。”章明插进二人中间，“条件是必须跟我共享信息，你这位小弟说话遮遮掩掩，我信不过。”
“你！你又不是我们的人，我还信不过你呢！”安东跳脚，库珀审视章明，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好，那其他人离开，我只跟你谈。”
“我也要留下！”
“不行！”章明厉声拒绝，把米娅吓一跳，“你回去跟老爹汇报情况，要他安排人准备夜巡……如果我们白天没有进展的话。”
“……那你小心！”
米娅指挥那群汉子离开——“你不怕格桑也被拐了？！”“哼，他断腿也会爬回来找我~”
“你叫什么名字？”库珀问。
“格桑。”
“好，格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有线索去找山姆和盖比？”
“先给我看你们要去的坐标。”
章明瞟他的表，库珀横了安东一眼，没想到短短时间，连调查局的工具都给外人知晓。
“你读过书？现在在做什么？”
“无可奉告。”
库珀没再问，而是调出定位，附带一张夜里模糊不清的“实景图”。
那是一栋围着栅栏的平房，没有亮灯，在黑暗中透出浓浓不安。
“这是上个月失踪的汤姆最后传来的图。”
“山姆呢？你们这高级货难道没给他？”
“他有表…你很敏锐，小子。汤姆是一个中级拳师，人高马大的成年人，经常到偏远地区授课教拳，山姆和伊恩，两个年轻的初级拳师，对付歹徒也有一套，无论是谁，都很难被一个灾后萎靡不振，全是没见过世面的渔民之乡困住。”
“瞧不起拉斯布拉克就别来，来了发生什么都是你们自找的。”章明怼回去，库珀笑笑，按动手表，调出一段音频。
【……报…告……】
【她是……母亲……】
男人的喘息混着滋滋杂音，如同嚼碎的信号，背景里某种粘稠的吞咽声越来越近，盖过了他颤抖的叙述。
【不要…来…不要相信……她……】
突然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尖叫，骨头被碾碎的脆响。
【我是自愿被吃掉的！！！】
他凄厉的遗言化为最后三秒的哀鸣，戛然而止的录音设备忠诚地捕捉到利齿切入颈椎的喀嚓声，食管蠕动时湿哒哒回音……还有……
一段诡异的、近乎愉悦的……哼唱。
“啦啦啦……甲板在哭，爸爸的骨头在奏乐……咸味的奶，妈妈的眼珠泡在深海……”
空灵的摇篮曲透过电流传出，令章明和安东同时脸变苍白。
“这是谁？汤姆还是山姆？”
“是汤姆，在发送过那张图片后大约半个小时，音频宣告了他的死亡。”
库珀关掉录音，对章明露出探究的神色，他说：“你并不害怕录音，也不好奇是什么杀死了他，你害怕死的是山姆？”
废话，如果山姆是幸人，死了，还是那么痛苦的死该多绝望，他们都没会合过！
“也就是说山姆有表也一丝信息都未发给你们……”
章明看了眼安东，对方显然被恶心到了，战斗力锐减。
“伊恩，这种表现可不行。”库珀皱眉。
安东被训，立刻警觉，他催促章明道：“能不能带路，晚一分钟，他们就越不安全！”
“能带，你们带枪了吧，给我一把，我们现在就走……”
酒吧门吱呀被推开，一个站的歪七扭八的身影出现在背光中——
“格桑……你们要去哪儿，米娅不放你，要我来看看……”
他走近几步，比之前更为颓唐的脸透露出严重的精神不济，衣衫凌乱，发如鸟窝，眼白血丝密布，浓重的酒臭也掩藏不住腥锈味。
是比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