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迅速起身，手背腰后，随时准备拔枪。
章明一眼明了，比利己经不是一年前还能冷静出海的老渔民了，他的手会不自觉颤抖。
“没事，他们只是找不到同伴着急而己，比利，你有看到盖比和外来人吗？大家都在找他们。”
比利干笑，摇头，眼睛却盯着库珀和安东不放，像在看待宰的猪羊。
“不要和外人走太近，格桑，盖比就是沾染上他们才没了……”比利走来拉过格桑——手抖但手劲格外大，要他放弃带路。
“你要为米娅想想……为你的女人……要安定，不要总想着出去，你们以后会有孩子，你得给她们吃给她们喝，你得养着她们！”
“好了，比利，我可不想被一个单身汉教育，等你有女人孩子，再给我传授经验吧。”
手臂一紧，比利呼吸变得急促，章明使力甩掉他的手，招呼库珀安东。
“走，去我家坐坐，可不比旅馆差。”
他竟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两人带出酒馆，沐浴阳光的那刻，三人都默默松了口气。
“他不正常。”库珀说，不用查San值都能看出己在崩溃边缘。
“嗯。”章明抬臂，闻了闻刚才被抓的部位，皱眉，“血味很重。”
“他家在哪，叫警察去做鲁米诺测试，肯定能找到血痕。”安东以驱魔人的专业视角看，那人没有被附身，就是单纯的——恶。
“为什么不开动你们聪明高级的脑瓜想想，他难道就不能是导致盖比和山姆失踪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图上的坐标是他的家？……不可能。”
章明真把调查员领回了格桑家，他无法挪动电脑，只能请他们进入那个满是剪报的私人房间。
库珀和安东惊呆了。
“天呐，这三年的调查量，还比什么……你果然被提前透题了……”
章明狠瞪安东，好在库珀专心致志在看“格桑”的调查成果，并未在意其他。
“……真令人印象深刻，格桑。”库珀称赞道：“你肯定有更深层次的思考，你用原始的手段得到了跟我们相差无几的信息。”
“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渔民，而你们是假的拳师。把汤姆吃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是海怪，《记录者报》己经给出了真相。”
章明嘲弄道：“所以你们认为一个海怪能独自在我们这小破地方藏这么久，以报道写的‘触手生物’模样？”
“呼……格桑，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怪物不一定是怪物的模样，它可以融入人类不被发现…并且食用人类。”
所以有人类同伙的可能性为零。
“是，世界很大，我在小屋只能看到那么一点点点点……”章明拇指遮盖小指指甲盖，只露出一丝缝。
库珀吐气，安东拍章明肩，不解道：“你生什么气？要是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让你一人知道，你就是神了！”
你们不理解格桑的“妒忌”，如果是他在，现在跟你们说话一定会嫉妒的发狂。
……还是认识时间太短，章明诈不出库珀坦白，只好自己先放料。
他点开八爪鱼，找到斯库拉的首播间，点进——
“你们知道这个主播吗，她是不是跟海怪……”
“你怎么找到她的，她住在哪？！”
库珀脸色一变，紧盯电脑，章明也愣住了，斯库拉居然开播了！
极度昏暗的房间，仅能看到身后是白墙，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可她的美无需光线照亮，那种浑然天成的身体律动、摇晃，连声卡、独立麦都没有的空灵清唱，令人窒息。
“啦啦啦啦啦……我们是海的女儿……”
“调亮屏幕！声音！”库珀命令，章明全部拉到最大，三人倒抽一口凉气。
她美貌惊人，眼睛水波盈盈，流动爱意，表情陶醉，唱着暗黑摇篮曲。
获得线索【海妖斯库拉三】-“睡吧宝贝~妈妈的手臂轻轻摇~吃吧宝贝~爸爸的馈赠肚里找~当月亮啃食星星，你会撕开襁褓，用牙齿数数妈妈的肋骨，哈哈笑……啦啦啦啦啦，我们是海的女儿……”
她的唇是刚剖开的石榴，唇珠饱胀反光，鲜红艳丽……没有口红能涂出这种效果，嘴角甚至还有未擦干的液体……
是血……
显而易见，因为她背后不知重刷过多少次凹凸不平的白墙溅满了血迹！
“颜色新鲜……不超过24小时……”库珀沉声，他拉开衣襟，露出白银蝶徽章，对准电脑摄像。
“你们听见没，奇怪的声音……”安东的恶心雷达绝不会错，每句歌词间隙，短暂的“安静”中，收音很差的滋滋电流会捕捉到黏液拉丝，蠕动摩擦的……进食声。
“她经常这样，伊恩，我们都是她的‘粉丝’，你在惊讶什么？”
很显然，调查早就开始了，安东吃了无法继承伊恩记忆的亏。
“倒是你，格桑……你是怎么发现的。”
库珀斜眼，动作快如闪电，抽枪瞄准章明的头。
“……很难吗？当你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海怪，拼尽全力想要把一点点再扩大一点时，你会疯狂学习、探索、调查……然后发现先知奈勒思的书里提到过名为‘斯库拉’的海怪，于是，上网搜索，看到她的首播间……订阅关注……”
获得成就【发现美的眼睛】-你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格桑·沃克。
“然后沉迷于看她首播吃人？”库珀没有收枪的意思。
“……不行吗？我们是个小地方，多得是玩物丧志的人。”
“玩物丧志？呵…小子，想要了解世界就不能心软，心软会被世界先一步杀死——那个比利，你发现多久了？！”
心软？格桑哪心软了？
“……他不会杀‘熟人’，明白吗？山姆和盖比，他只会让她吃山姆……”
额头一痛，库珀嘴唇紧抿，松栓，顶枪，被安东死死按住手腕。
“不行！不能杀！我们还得靠他找到那间房子！”
“就是比利的房子，找谁都是找！去找那个叫米娅的……唔！”
章明后仰倒地，一脚将椅子后踢，击中库珀的腿。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顶我！”他冷笑道：“信不信你敢动米娅，我就能把你送给斯库拉！”
“你到底向着哪边？！”安东头脑爆炸，哪有新人这么玩？居然跟调查局翻脸！
获得成就【没写下的话】-“我必须带米娅离开，因为我们还有未来。只要我不‘发现’，比利和她就会继续‘守护’这里，或许十几二十年，再无外人可吃，那时，我和米娅的熟人也该到了死亡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