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认为自己成为融合人后就能为所欲为？”
阿什扣好最后一颗袖口，下蹲，抬起七窍流血面目全非的章明的脑袋。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蓝眼睛的瞳孔己然涣散。
“‘弑神’的代价你清楚了吗……陪玩也一样。”
阿什两指按上他的太阳穴，金瞳一闪，休克濒死的章明猛然喘气，眼球快速翻动，发出痛苦呻吟。
观看全程的粉粉从书架跳下，踱步到章明身旁，贴着他再长出来的手臂，舔了舔冰凉的掌心。
“啊…啊……你、你是——”
章明的眼球翻下来，他仍看不清阿什，却无比确认对方的身份——“你就是奈亚……”
【诵吾之名，将成吾之信徒——】
“不……”
嘴巴开合，他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音节。
获得线索【神之语】-那并非真视之言，但你却能听懂。
“你想说‘我不是你的信徒。’”阿什为他同声翻译，“当然，你不是，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我是谁……那不过是人类翻译的名字。”
获得线索【信使七】-随便吧，毁灭吧，反正这个神只想当人玩玩。
在阿什的帮助下，章明的头脑越来越清晰，他从坍缩线上回来，此时此刻，唯一能百分百确定的念头就是——身体前倾，他又一次张开双手——抱大腿失败，阿什脚步错乱的弹走了。
“……布莱特，我可以随时向神调局举报你不是人类。”
“请别这样，我己经通过了新人考核……”章明硬气道：“林恩和安都跟我说了，你在他们的考核里和融合人关系匪浅！”
“那又如何，人类和融合人是对立面？拥有基因进化般超能力的融合人替代掉老弱病残的人类，不是很科学吗？”
多么老土的变异理由啊！
章明的失望一定太过明显，以至于阿什嘴角抽抽，换了个话题：“我猜本杰明不知道你己经融合成功了。”
“……我也是最近才能控制……”
“我想，在缄默帷幕你就己经……”
“是！是！您猜得都对！那么教授，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了吗？正是因为知道您了解融合人，我才想、我愿意重新与您亲近。”
章明起身，摆出最无害可怜的模样——他忘了他的脸血迹斑斑像个花猫——打感情牌。
“您说过我小的时候还在您怀里哭，我现在……需要您为我指点迷津……”
好反胃，章明卡壳，又觉得可笑，自己刚才还在杀他……嗯？
获得成就【百分百魅力】-明明祂捏死你比蚂蚁还容易却总是留你一命。
原来这就是“对神特攻”，调查员都想拥有的属性……真的还不错诶！
“首先，那是骗你的话，你从小避我如蛇蝎，跑都不来及，还哭？”
“其次，乔治·兰登并未完整执行仪式，你的转化成功度令人惊叹。”
“再次，听说调查员新人考核你用时最长，我们在考试中见过吗？”
……他果然发现了！他就是故意整我！他竟然还趁机吃我的肉！
章明一屁股坐在阿什对面，打算好好理论一番。
“……最后，想抱大腿可以，但条件是告诉我你是谁。”阿什就这样轻描淡写，章明面不改色原地站起，挪动到了书架旁。
无毛猫粉粉乖乖趴在那儿，不像斯芬克斯，死而复生后就坐在阿什身后当背后灵了。
他摸了摸粉粉，粉粉呼噜呼噜……其实没毛也挺好的。
“我是布莱特，教授，我真是布莱特，我己经两周没见你了。”章明脸皮愈发深厚，“之前不知道你这么想我，还是沟通不够，以后我一定按时上课，按时治疗，请你……帮我保守融合人的秘密。”
他在阿什彻底没耐心前押上筹码——“您在我的意识空间里一首占有一席之地，小时候的我不会表达情感，但不代表不尊重不崇拜您，那个小小的空间是您的专属，只有你和我，在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赌局。”
章明想开脑匣，但这次无论如何都扒不出来，保险箱从里面封死了，不知道小粉从哪儿来的力气死都不开门。
于是他只能凭借记忆，开始描述【因果赌局】。
“我们一共进行了5次赌局，结果是1.极限成功；2.失败；3.失败；4.极限成功和5.大失败，我一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说是和我赌的，为什么会不明白，我在你的意识里不说话？”阿什饶有兴致地问。
“……说话，我听不懂，你可能说的不是人类语。”
“哼……真会编。”
阿什敲桌，斯芬克斯跳到地上，前爪扒开办公桌抽屉，叼出两封信。
章明一眼认了出来！
“两次失败是拦截你的信。”他一封一封接过，把每封信里的内容简述出来，章明气得脸红，愤愤道：“你也不会尊重学生，你在侵犯我的隐私！”
“所以第4次的那局‘极限成功’就是你成功阻止我窥视你的大脑……也就是因为那次，你现在才有资格在我面前和我进行这场对话。”
阿什深深地看着他说：“你的脑部开发程度非常高，你的可塑性、你的潜力、你深藏的秘密都让我久违地感到兴奋、好奇……”
“可第5次呢，大失败！”章明打断他。
“……我想想，那应该是在迷雾沼泽，母神的老巢里，你拒绝我的礼物，如果那时你成功吸收掉‘林恩·温斯顿’，代表你认可‘母亲’这个身份，于是你就能吸收格林·格瑞普……你就能成为更高级别的存在。”
……这说的是人话吗？
“抱歉，我听不懂，但，大失败也不错。”
可不知为何阿什笑了，笑得章明都快贴上粉粉了。
“你竟然没问格林·格瑞普是谁，你怎么知道祂是丰穰腐殖的原初之母的名讳？”
！！！
这是之前有关母神的线索里写的，原来这也是机密吗？
“别编了，我就当你是布莱特，是才融合成功的新晋调查员，是和本杰明貌合神离的威大学生。”阿什手掌一翻，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枚几何造型奇异的骰子。
他轻轻一掷。
十三个非线性平面的悖论多面体骰子在空中旋转，掉落，停在章明看不懂的数字上。
“≤1，大成功。”阿什说。
获得成就【骰子同盟】-你与一位神祇的化身结成同盟，祂同意当你的大腿。
获得成就【你的外挂到了】-太难搞了，看我不用死你！
“……可你还没说第1次极限成功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没有戴链子。”
啥？章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脖子，“你是说真视神旧印？”
“是。”阿什的瞳孔宛若深渊旋涡，黯沉下去，“一旦你对真视神产生信仰，我们的同盟便宣告破裂。”
获得成就【祂说·眼睛】-神千变万化，信徒总能发现，以倒映为证。
章明首视他的眼睛，缓缓点头。
他承诺道：“好，我不会成为祂的信徒。”
